“父亲,这位是天公子,我跟无涯的新朋友。”孟无欢竟是这样介绍自己的。
胡天野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孟子期一直点头微笑。
“天公子还请稍等,我这就准备开席。”孟子期说话温文尔雅,一身的仙风道骨,跟孟无涯眉眼间颇有几分相似,不过孟无涯则更加英气一些,脾气秉性也没这么柔软。
“孟叔叔请。”胡天野道。
孟无欢趁着空隙拉了胡天野到院子里,竹叶沙沙作响,满院的牡丹花开得甚好,气味芬芳,再听着小桥流水的涓涓细流,十分美妙的享受。
“无涯最喜欢坐在这里晒太阳了,你看,那边还有一架秋千,便是父亲给他做的,小时候他总是缠着父亲送高高,现在长大了,却还是不肯取下来……”孟无欢嘴角含笑,像是想到了什么趣事。
“姐,你又在说我坏话。”孟无涯端了个坛子,出现在了院子里,转眼瞧见了胡天野,脸一下耷拉下来,跟尊黑面佛一般吓人。
“你怎么在这儿?谁允许你来梦不落的?这里不欢迎你。”
“我,这是……”胡天野只想骂人,奶奶滴你以为我愿意看你这张臭脸啊,如果不是实在无聊,以及想要蹭吃蹭喝,他压根就没想要来什么梦不落。
“无涯,天公子是客,不得无礼。”孟无欢站出来主持公道了。
胡天野偷偷吐了吐舌头,摇头晃脑的暗暗得意,只不过孟无欢一回头,他又恢复了道貌岸然的形象。
“姐,你先进去吧,我拿了牡丹酿,顺便给天公子赔个礼道个歉。”孟无涯晃了晃手里的酒坛,然后开了个小口,一阵让人上头的酒香洒满了院子,胡天野更是忍俊不禁,想要上手。
“那好,你们先聊一会儿,我去看看父亲准备好了没。”
孟无欢前脚刚走,孟无涯不但把酒坛封上了,还反手背了过去,刚才说话时的柔情全然不见了,黑沉着脸靠近了胡天野。
“少说话,不然给你好看,还有我说了,梦不落不欢迎姓胡的,识相的吃完饭赶紧滚。”尤其说胡字时,幸好此刻他手中无剑,否则非架在胡天野脖子上,大声呵斥让他滚蛋不可。
“如果不是你姐姐盛情相邀,我才不会来呢,不过想让我少说话,你求人就这态度?”胡天野一把抢过孟无涯的酒坛,吊儿郎当的不羁样惹得孟无涯直想打他。
“你站住。”孟无涯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了,他是在警告,警告,谁说他在求他?这个家伙总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开饭了,你不是要陪我饮酒?还不快点?”胡天野一只脚踏进了屋子,还不忘回头调侃一下。
“无涯,你怎么才来?让你送的东西可送到了?”孟子期见孟无涯闷闷不乐,一直低头不语,轻声细语问了几句。
“嗯,送去了,不过下次还是让姐姐去吧,我想有时间多读会儿书。”
“嗯?也好,不如今后你跟天公子一道读书吧,你姐姐刚才说你们相处的很愉快呢。”
“不行!!”
“好的,孟叔叔!!”
“就这样吧,一起读书探讨,也好过无涯自己闷头读死书,父亲,快坐下来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孟无欢又出来打圆场。
孟无涯心里恨不能把胡天野的嘴巴缝上,刚才警告让他少说话,结果话是不多,可句句要命。
“也不知饭菜是否合天公子的口味,都是家常便饭,天公子莫要嫌弃。”孟子期示意孟无涯倒酒,孟无涯站起之时,脚下用力,正好踩中胡天野的脚背。
“天公子,请!”孟无涯特意加重了天公子三个字的音,奶奶滴,你倒是装啊,继续装。
胡天野疼的呲牙咧嘴,却也无可奈何,脑子转的飞快,想着如何应对。
“孟叔叔,为何孟夫人不一起用饭呢?”胡天野好奇这个问题好久了,终于还是问出来了,既然同住梦不落,想必也不是太差的关系,那么分开别住,就有点让人好奇了。
孟无涯的手抖了一下,酒撒的到处都是,本来踩着胡天野的脚也松开了,他倒是没有生气,只是突然目光看向了父亲。
“喂,姓孟的,你的酒全撒我身上了。”胡天野认定了他是故意的,可是三个人突然的沉默,也让他尴尬不已,许是说错话了,连忙打岔分散注意力,只是称呼上,还是欠佳了。
“无涯,你的酒……”孟子期只看了一眼孟无涯,然后站起来欠了欠身,回了旁边的侧室,孟无欢则提醒了孟无涯。
孟无涯这才打住,然后放下了酒坛,盯着父亲离去的背影,胡天野才喝了一杯,牡丹酿的酒香醇厚,口感甚佳,清明镇的梨花落跟它相比,简直不要差太多,所以看见如此美酒撒了一地,他自是心疼。
“孟无涯,你可真是,真是……”
“我说过了,让你少说话,闭嘴啊,闭嘴会不会?你这么吵烦死了,你家里人都没教过你做客之道吗?鬼吼鬼叫的,你家里人是死光了还是根本没人教啊?”孟无涯突然抓狂似的冲胡天野一顿乱吼,说着说着,眼角还夹了泪,手指着门口,狂吸鼻子。
“你给我滚,我说了梦不落不欢迎你,滚啊。”
胡天野一时被孟无涯惊到了,他低下头,连连说了好几句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他快走出门口时,突然被叫住了,“天公子?”
胡天野听声音是孟子期的,赶紧住了脚步,恭恭敬敬作了个缉,道一声孟叔叔,刚才多有冒犯了。
孟子期递过一件袍子,然后指了指他身上湿了的衣衫,道我是去取衣衫给天公子,却不想无涯如此,让天公子见笑了,如不嫌弃,坐下来将酒菜吃完吧。
这个如此真是用得极为恰当啊,后面的词可自行想象。
胡天野顿觉尴尬,尤其是孟无涯呵斥让他滚,可还是厚着脸皮端坐了下来。
“无涯,斟酒给天公子赔礼道歉。”孟子期道。
呵呵,真是不敢担如此的赔礼道歉,胡天野脸上讪讪挂不住,双脚乖乖收好了,还举起了酒杯,身子却离得远远的,生怕再一个不小心酒溅当场,毕竟刚换了新衣衫。
“天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笑纳了!!”
“呵呵,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