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男孩是?”孟无欢说着把目光移到了兰冰言的身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兰冰言跟噩梦灵是旧识?那么他们是怎么做到佯装不认识对方的。
胡天野惊呆了,他猜过白光跟江忍,却独独没有猜到兰冰言跟噩梦灵竟然认识,他竟还天真的想要跟兰冰言联手对付噩梦灵,这么可笑的事情,大概也就只有他才会想到了吧。
“兰宗主,交代一下吧?”白光阴阳怪气道,他不敢直接让兰冰言说自己认识噩梦灵,但他可以以大家的名义,让兰冰言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啊。
兰冰言没有立即说话,只是看向了兰凤言,兰凤言不知所以,这件事情他真的是不知道。
“平心姑姑?我没听过这个人,也不知道冰言怎么会认识她?”兰凤言这几句话有种兰家庄要跟兰冰言抛开关系的意思啊。
孟无涯知道这个故事还是以前在集市上,听到别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但那个时候,他对那个小男孩丝毫没有印象,断臂对他来说,完全没有概念,他觉得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只记得了那个叫做平心的女子,听说她的丈夫去接她那天,俩人一起死的,只不过他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后来被爬山虎吃掉了魂魄,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当然没听说过,你是兰家庄的大少爷,从小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深受父母的宠爱于一身,很多事情本来就是不需要过多的担心的,不用考虑自己的哪些举动会惹人讨厌,也不用想自己会失去父母的疼爱,身边人的感受对你来说,可有可无,可好可坏,反正都与你无关。”兰冰言突然开口说话了,阑珊一脸担忧的看着他,生怕他的伤口再次裂开。
兰凤言大概是没有想到兰冰言会这么说,场面一度陷入了僵局。
噩梦灵大概是没想到,从前救他的小男孩长大了,而且还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只是她忘记了他的样子,虽然兰冰言那时候跟现在的区别并不是很大,但是噩梦灵还是很震惊的,她静静的看着他们兄弟两人,听兰冰言的语气,他们之间的关系看来是糟糕到了极点。
“冰言?你在说什么啊?”兰凤言不可思议道。
兰冰言咳了几声,然后苦笑着说道:“我在说什么?哦,我忘了,从小被送出去的人是我,被父母亲讨厌的人也是我,我的这条手臂,如果不是拜他们所赐,可能根本没有机会断掉,这些你都不会知道的,因为你跟我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两个人的经历注定了我们永远不可能有什么相同的特点,你也许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不,是恨你,恨不得你去死,死得越惨越好。”兰冰言说完这些的时候,眼角已经泛红了,阑珊突然上前拉住了他,他回头一看,阑珊冲他会心一笑,兰冰言眨了眨眼睛,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让她放心。
众人都惊呆了,大家知道兰家老家主不喜欢兰冰言,但没想到他们兄弟两个的关系这么不好,一直以来,兰冰言都是寡言温和的,而兰凤言后来也是不争不抢的把家主的位置让给了他,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巴,坐实了他俩齐心协力的说法,但没想到的是,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
“冰言,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兰凤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的记忆里,跟父亲一同接回兰冰言的那天,他从未感受过那么开心的事,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
“他说的没错,他对你,从来都是假象,只不过你一个人认为那些都是真的罢了,他经历过的那些事,你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办法体会,所以你没法劝他善良或者怎样,他从小都没见过善良的样子,我说的对吧?”噩梦灵突然插话,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她,她说的这些话跟兰冰言说得那些莫名的相似,让人怀疑他们俩个才是心意相通的手足。
胡天野突然想起,曾经在他的那个梦境里,那个在自己房间里独自发火的少年,那个站在油纸伞摊面前手足无措的少年,那个喜欢吃麻婆豆腐的少年,这一切的一切仿佛都重合在了一起。
“大公子,她说的都是实话,也许你从来都不知道,我家公子曾经受了多少委屈,遭受了多少白眼,一路跌跌撞撞走得有多不容易,而你,一直都是一帆风顺,没什么烦恼,也没失去过什么,老家主跟夫人都对你疼爱有加,可是我家公子他不是。”阑珊一把将兰冰言护在了身后,倔犟的说道。
兰凤言的心一下子就疼了,大公子,我家公子,阑珊对他的称呼,原本他只是短暂的吃了下醋,可是如今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这毫不犹豫的护短,这彻彻底底的偏爱,她从来只给了兰冰言一个人,对他只有客气,平时可以和睦相处,但一旦他跟兰冰言站在了对立面,她绝对会眼睛不眨一下的维护兰冰言,他现在连一丝怀疑都不会有了。
“阑珊姑娘,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毕竟他可是你家公子的大哥,也算是你半个主子,你对他的态度也太差了吧?”白光跳出来指责阑珊,兰冰言不受兰家待见的传闻坐实,他怎么可能还会继续维护兰冰言,只是巴不得他俩打起来,但是显然不会,只是停留在吵嘴的阶段,所以需要他再来添油加醋,进一步破坏一下俩人之间的关系。
阑珊丢给他一个白眼,真的是懒得搭理他,可是现在她不能给兰冰言树敌,这里的人有几个是能真心帮他们的,她真的说不好,更何况刚才兰冰言跟胡天野还闹翻了,杀了人家全家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就这样打一架就算了?
“阑珊,你到我身后,我可以的。”兰冰言又一把将阑珊拉到了身后。
兰凤言愣住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兰冰言对阑珊没那个意思,只不过是阑珊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或者说是心甘情愿,那样他可能还有机会,但现在这样的局面他再也不能那样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