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忍有点不太喜欢他,可能因为他跟孟无涯的关系,梦不落的人是个标签,不特指某一人,只要跟他们沾亲带故就都是。
“哎呀,我好像踩到什么了,吓死人家了呢。”林小夭突然尖叫一声,他的嗓音比较尖锐,所以在夜空中回荡的也比较久。
胡天野感觉自己脸都要抽过去,他真受不了这个娘炮,出个声音就够让人掉一身鸡皮疙瘩了。
“小心点,这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兰冰言提醒了他一句,然后继续往前走。
“哦,人家知道了呢。”林小夭进了与宁国公府之后好像更加妖里妖气了,不禁惹人怀疑那个杀人如麻的不是他。
林小夭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脚下,又啊的一声叫了起来,胡天野刚好在他前面,被他吓个半死,脱口而出:“你鬼吼鬼叫的找死啊?”
话刚说出口,胡天野的嘴巴还张着,脑子却转过弯来,这个人刚才灭了那个乱说话的口。
“嘿嘿嘿,林宗主不要喊那么大声嘛,都把人家吓到了呢。”胡天野听完自己的话都想赶快找个地方吐出来才畅快。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脸,如果林小夭翻了脸,不知他们俩人到底是凌迟更厉害一点,还是雪花飞镖更厉害一点呢。
“等等,这是个什么?”林小夭翘着他的兰花指夹起了一个圆溜溜的东西,今晚的月色有点暗,凑近了他才发现,那是个人的眼珠子,已经干瘪的完全没了一丝生气,他又大叫一声,然后甩开了,“哎呀呀,吓死人家了呢。”
孟无涯登时无语,一口气杀了八九个人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的人,竟然会被个死人眼珠子吓到,也是个奇葩了。
“只有一个吗?另一个呢?”那个眼珠子刚好滚落到胡天野的脚下,他蹲下身子捡了起来,有点好奇的盯着问道。
“……”
“……”
“挖出来还给到处乱扔,真是匪夷所思。”孟无欢道,她还是有点害怕的,不过也许是有些日子了,所以不像刚挖出来时血淋淋湿漉漉的了。
“大家提高警惕,这些纱幔好像跟刚才不太一样了。”孟无涯并不关心其他的,他一直在盯着这些纱幔,按理说他们进来也有段时间了,可是似乎就像一直在原地踏步一样,前面看似很近的东西一直在那里不动。
“嘻嘻嘻,嘻嘻嘻……”
“嘻嘻嘻,嘻嘻嘻……”
“是谁?”众人几乎异口同声道,可是没有人回答,周围连阵风都没有,大家这才注意到那些纱幔原来一直都是纹丝不动的,转变的只有它们的位置而已。
胡天野用凌迟点了几下脑门,那是个女声,像是在讥笑他们,而且笑声宛若在耳边,就像有人贴在自己的耳边讲了个很好笑的笑话,然后一直在笑一样,而且他还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自从进入了与宁国公府,那个铃铛就再也没动静了,安静的让他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
“兰宗主,这又是闹一出啊?是噩梦灵吗?”白光颤抖着声音,不知不觉抓住了一条纱幔,用力一扯,四周的纱幔便如同天女散花般,扬扬洒洒的落了下来。
“嘻嘻嘻……”
“这位姑娘,你不要总是调戏我们,让我们一睹芳容吧。”胡天野手拿凌迟,唰唰几下,落在他头顶上的纱幔便碎成一片像雪花一样落到了地上。
“你有点正形好不好?还有心思开玩笑?”孟无涯的无垠也出鞘了,一时间漫天飞舞,白银飘飘,画面也是相当唯美,只是纱幔全部都落下来之后,大家才看清了,自己已经身处一片荒野之地。
“什么情况?”兰凤言跟兰冰言俩人异口同声道。
“噩梦灵你有本事出来,我们决斗,这样躲着藏着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江忍气急了,这样被耍的团团转,还心神惶惶的,他有点受不了了。
“嘿,江宗主,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她是个姑娘家。”胡天野好像特别喜欢怼他。
江忍这次也没善罢甘休,他又继续道:“我管她是个娘们还是爷们,是个人她就滚出来,我一定三刀六个洞让她尝尝厉害。”
“可她也不是个人啊,你看我们现在在哪儿?”胡天野又怼了回去。
这片荒野之地是片乱葬岗,他们身后横七竖八的堆积着少说有万了八千的尸骨,枯藤老树昏鸦,样样不缺,只是这乌鸦叫声欢快,似有新鲜的食物可吃。
月色朦胧,胡天野甩出一张符纸,点燃了,放在他刚才捡起的树枝顶端,火光照亮了周围,他们才看清自己身处一个什么地方。
说是荒野之地一点儿也不为过,因为这里真的是寸草不生,徒有的那几棵大树也只剩下了树干,上面连一片叶子也没有。
森森白骨照亮了身后的光景,得仰起脖子才能看到最上面,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嘻嘻嘻,嘻嘻嘻……”这个声音又来了,不过这次胡天野感觉她不像刚才完全没实物只是个声音了,这次她有了实体,一直在飘来荡去的。
“我看见你了,小心点,不要被我抓到了。”胡天野笑道。
孟无涯往他手里好像塞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胡天野接过低头打开,没等他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那个嘻嘻嘻的女声又来了,然后他听到耳边传来了呼呼的风声。
他站在了悬崖边上,再往前一步即万劫不复,吓得他连连后退了几步。
“孟无涯,孟无涯你在哪里?”胡天野大声呼喊,可只有空荡荡的回声,在提醒着他,这里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
“啊,啊……”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从悬崖下面传了上来,胡天野认得那声音,是爷爷,爷爷在悬崖下面吗?胡天野忍不住好奇,又往前迈了几步,探出头朝悬崖下面望去,在距离半山腰的地方,有一团熊熊烈火,火势很大,又有风,烈火中间一个高高的背影正对着他,那人仰着头,发出刺耳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