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到午饭时间了,于梦舟决定留下来晌午一起吃饭,胡不为特意让胡天野去镇子上买了肉,整了一大桌子菜,跟过年过节似的,胡天野倒也乐得自在,胡不为顾不上骂他,就连买肉回来晚了也只是小声斥责了两句,这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胡天野一时不能适应,在厨房帮忙打下手时,不是打翻了水盆,就是把菜叶子弄得到处都是,可胡不为竟然全程忍了他,胡天野心想,也许今天就算他告诉爷爷他是个旷世奇才,估计也会得来一阵夸奖,只是作死也得有个限度,这于梦舟若是离开,他估计得被家法伺候。
胡天野觉得自己就是个衰星,想什么应什么,刚吃过午饭,于梦舟便匆匆离开了,胡天野一度怀疑她是因为不想洗碗所以才抹嘴就开溜,可再一想,就算留下来,洗碗这种事怕是也轮不到她,真是自作多情。
“不便远送,就此别过吧,保重。”看得出来,于梦舟眼中不舍,五十年等候一人,但凡真心爱过,只怕一个拥抱,便会覆水难收吧,胡天野转头看向爷爷,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个怪老头如此深情地望着一女子,他不懂了,世间情为何物?
于梦舟走远了,关上那扇破门,胡不为一个人悄悄躲进了屋子里,门虚掩着,静的出奇,胡天野老老实实的收拾了碗筷,然后猫在自己屋子里,大气不敢出一下下。
于梦舟的话让胡不为感到不安,依她的心性,此事定是经过一番斟酌考量之后才做出的决定,毕竟五十年没见,他从不敢打探半点关于她的消息,可是她对他却是了如指掌,仿佛就在身边一样。
“晚卿,是你告诉她的吗?”胡不为陷入了沉思,他跟苏晚卿的婚姻算是志同道合,只是此道非彼道,苏晚卿只为保她所爱之人,而胡不为亦如此,俩人一拍即合,只是直到苏晚卿临死前他才知道,她是做好了一心求死的心嫁给他,胡不为给她立了碑,却没人知道,下葬的棺材里是空的,他将她还给了她心爱之人,那个为她寻了短见的男子。
终是一场空,不过他还是感激,生死相随的晚卿,给了他胡一白,算作报答吧。
床底的木匣子发出了异响,轻微的,胡不为长长叹了口气,终究是躲不过了。
“小野,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胡不为唤了胡天野过来,既然瞒不住,那就坦白了吧。
“怪……”嘴巴张了张,他叫自己小野,拼死护自己周全,自己没大没小的叫怪老头,实属该死。
“爷爷,你找我有事?”胡天野乖乖站着,就算他把我骂个狗血淋头,我也要忍。
“爷爷有事问你,你要如实回答,一个字都不许骗我,要不然……”
“又要打断我狗腿?”胡天野撇撇嘴,他没办法认真的跟怪老头对话,三句话就偏回原来的架势。
“我看你就是缺少一顿毒打,混小子。”胡不为张口就来,胡天野憋的脸都红了,才没肆无忌惮的狂笑。
“没错,不说实话我就打断你狗腿,最近,你晚上做梦了吗?”
“没有,都问了十几年了,烦不烦啊,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昨天晚上你跑了山上去干嘛?”
“我,我就是想去看看你在干嘛?”胡天野心虚的呦,被拆穿了指不定真会遭来一顿毒打,怪老头从来没有这么严肃的问过他。
“你给我说实话。”胡不为急躁的四处找他的破皮鞭了。
见鬼,我要是真说实话你还不得打死我啊,我都差点被吓死。
“你说不说实话?”又是一阵怒吼,胡天野翻了个白眼,旧情人前脚刚走,就是这副嘴脸,能不能有点耐心啊,呵呵,男人。
破皮鞭总算是找到了,胡不为又问了一遍,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啊,疼死了……”胡天野跳着脚四处乱窜,这可是他家的经典场面了,没有之一。
“我说,我说还不成吗?我见到了一个白衣女子,她差点捅死我。”严刑拷打之下,必有反转,胡天野就是狠揍一顿,便招架不住的。
“什么?她真的找上你了?”胡不为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