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兔崽子给我站住,再跑看我不打断你狗腿。”
“你都要打断我腿我还不跑,难不成是傻?”胡天野疼的呲牙咧嘴,刚才一个没注意,被横在地上的木板绊了个趔趄,愣是被爷爷的破皮鞭抽到了屁股,他的屁股可是细皮嫩肉的很,这一鞭子下去估计见了血,他边捂着红肿起来的屁股跳着满院子跑来跑去,嘴里不时发出嗷嗷鬼叫。
“再敢来偷我的烟叶子,我就家法伺候。”胡不为大概是气急了,又抓不住他,站在院子里咆哮着,撂完了狠话丢了皮鞭气冲冲的回了屋子,木门咣当关上,震得胡天野心惊胆战。
胡天野的爷爷胡不为曾经是这个镇子上远近闻名的木匠,做的一手好木工,也在退役之时亲手刨了一根木棍,据说拿在手里轻如鸿毛,打在身上瞬间皮开肉绽,他将之悬挂于祖祠内的偏房里,定为家法,只是胡天野至今未曾见过。
“还家法?不就是半袋烟叶子,至于对您唯一的亲孙子喊打喊杀的吗?怪老头?”胡天野自小跟着爷爷长大,也不知道他是遗传了谁,说话竟没半点分寸。
“这岂是半袋烟叶子的事?我都教过你什么?都让狗给吃了不成?”胡不为从屋里探出半个脑袋,举起一只手照了照,腮上的白胡须一颤一颤的。
胡天野揉着屁股,嘟囔着,又来了,又来了,教过的事多了去了,哪能件件都记得啊。
胡不为知道这个臭小子的脾气秉性,冥顽不灵,油盐不进的家伙。
“反正从今以后,我的屋子你离得远远的,听见没有?你爹都不敢顶嘴,你这个死小子简直胆大包天。”
“我又没见过我爹,你扯他干嘛?从小到大,你的屋子都不让我进,难不成有什么宝贝?”登时胡天野双目放光,扭头偷偷查看胡不为的脸色,真是可惜他竟无半点慌乱,可见这纯粹是自己的异想天开。
胡天野的名字还是胡不为给取得,当初也不过是因为他出生在野外,就随便取了这个名,现在看来,性子野才是最要命的。
胡不为差点没接上话,他脸色一沉,脑海里浮现的是胡野的爹胡一白临死前的场景。
“爹,我不行了,你要好好照顾小野,千万不要让他踏进那个地方,他得好好活下去,活下去……”
胡一白死得特别凄惨,全身的血管都爆在皮肤表层,肉眼可见,呼之欲出,然后头发在他死后不断的长出来,越来越长,几乎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了,面目狰狞,眼睛里全是血,却没有溢出来,连眼球都分不清了,而且最惨的还是他的魂魄也是七零八散的四处游荡,说是孤魂野鬼却是也得了黄土埋葬的。
当晚他就被胡不为背到山上悄悄烧掉了,埋的很深很深,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看见估计得吓死。
至今想到这一幕,胡不为的心里还是胆战心惊的,偏偏到了胡野这辈上,他又是个不省心的,如果被他发现了屋子里的事,胡一白非从土里爬出来不可。
“我哪有什么宝贝?你这个混小子明天给我上山采点蘑菇我杀只鸡,你爹的忌日我要跟他喝两杯。”胡不为只好岔开话题。
杀鸡?喝酒?胡天野最喜欢的两件事明天全都有了,他自然屁颠屁颠的举双手赞同。
“好嘞,您老就瞧好吧,我选的蘑菇那可是又大又鲜。”上次去砍柴已经发现了一处好地方,隐蔽在一处大树后面,上面的蘑菇一个个都鲜艳欲滴。
“还有,到了明天晚上不要到处乱跑,给我老实点蹲在自个儿屋子里睡觉,否则休想我给你酒喝。”
“好嘞,好嘞,我要您珍藏的仙人醉。”想起美酒佳酿,胡天野心情大好,也全然忘了屁股上的伤,一瘸一拐的躺着睡下了。
胡不为压根没想让胡天野明天晚上清醒着,他有事要做,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