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所有人都惊到了,沈缨就一个人,一身白衣走出来,而且头发已经梳成了妇人头。
沈母直接从人群中冲出去拦她,大多数人都离得远,不知道到底沈母说了什么,不过听当时在近前的人说,沈母大骂沈缨,而且说沈家要和沈缨断绝关系。
当时秦家人都在,是秦平和秦安亲自驾车把装了秦令尸身的棺木带回家。
秦母本就扑在棺材上哭,见到沈缨一身白衣跪在棺材前,直接上去抱住沈缨一起哭。
当时的场景让人十分动容,就算是三皇子受了重伤回来,皇上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去问罪秦家,就算是淑妃在宫中不高兴的说了两句也被皇上给训斥了。
而沈缨的自梳和批未亡人的白衣,也在京城被传遍了。
然后就是沈家与沈缨断绝关系,沈母被气病的消息。很多人又开始说沈缨不孝。
秦令尸骨要在家停灵三天,供灵堂让人参拜,然后秦家就传出要给秦令和沈缨办**的消息。
据说沈母又被气病一回,沈长风都不得不在礼部请了假,说要回家侍候生病的母亲。
而这时候,秦家,所有人都在,包括据说重病的沈母也在。
沈母一直在安慰着秦母:“虽然还没消息,不过这就是最好的消息了,你也别太伤神,真把身体熬坏了,到时候秦令回来了,你反倒要病倒了。”
秦母叹气:“我倒是无所谓,可是,沈缨这孩子可是受委屈了!”
此时沈缨正跟秦平和秦令一起仔细检查棺材中的尸身。听到秦母的话抬头说:“我不委屈,放心,等秦令回来了,我一定都从他身上讨回来。”
秦母知道她也是在安慰自己,长叹一声:“对,都从他身上讨回来,到时候我帮你!”
此时还身在山林中的秦令,又是一个打喷嚏,不知道有人在说他。
而沈缨也查了一遍尸身后站起身。这具尸体被找到的时候就已经很残缺了,所以基本看不到面部特征,身材看起来也跟秦令差不多,不过秦平和秦安第一眼就觉得不像是自己的大哥,可是因为三皇子也咬定这是秦令,所以两个人聪明的没有出声。
沈缨这时候已经检查完了这尸身的上下,一旁林婉如还能面色如常,就是秦父和沈父都面上一派的佩服。
沈缨站起身说:“我给秦令的香包,这上面没有,而且,我找到了这个!”
沈缨手上,拿的是一个断掉的剑穗。
亲平和秦安看到说:“这个我们当时也看到了,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吗?”
沈缨指着剑穗断处:“我和秦令通信时,有些不方便让人知道的,就会用暗语,有时候就是划几道代表意思,这剑穗从这个方向看,正好是我们约好的一个字,躲!”
秦母死死盯着那个剑穗:“你确定么?会不会是巧合?”
沈缨摇头:“要不是因为我的香包不见了,我可能还注意不到这个,估计这也是秦令想到的不被人发现和破坏的一个方法。”
“而且最重要的是。”沈缨指了指那尸身:“外袍上的伤痕和尸体上的不符。”
沈父和秦父听了,也都站起来到棺木前去看,不一会,就对充满期望的秦母点头表示认可。
秦母一下松了口气,差点直接软过去,还是被沈母一下扶住。
沈母瞪着沈缨:“你们平时都写写什么?还要用密文!”
沈缨被噎了一下,沈母这个关注重点,只能讪讪的说:“是跟军情相关的!”
沈母不太相信的瞪了她一眼。
虽然知道这不是秦令的尸身,可是灵堂还得摆,送葬还得送,秦父秦母还好说,就是亲平和秦安被重点嘱咐,情绪上不能让人看出来。
还好西北这一趟让两个孩子都成熟不少,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都满口答应。
秦家说要在秦令摆灵堂第一天就让沈缨和秦令**,作为明面上要反驳的沈家,则直接宣布那一天要全家迁往江南,说是看不下去了。
沈长风直接到礼部去递了辞呈,毕竟父母都走,从尽孝这一点来说,确实没人能提出什么异议。
这下京城可是又有热闹看了,好多人都说,觉得秦家和沈家这一年怎么都这么热闹呢。
还有的夫人找到秦家,说这沈缨毕竟是被皇上下旨退婚的,怎么好再以**的形式娶进家门。
秦夫人就是淡淡的说:“我儿本来要成亲的,上阵杀敌,这也没什么,为国捐躯么,不过到死都没成家,这进了阴间岂不是就是一大缺憾,沈缨自己同意要嫁给我儿子的排位,让他没有遗憾的入土为安。不让我们娶,也行啊,要不你们谁家有姑娘愿意,我是不介意的,只要我儿子能娶上亲就行了。”
说话的那几个夫人马上就不说了,谁会把自家好好的姑娘送给人**啊!更何况,秦令一死,就算秦平能顶门立户,可是毕竟年纪小,至少还得七八年,哪里有什么指望,别说嫁姑娘,这以后的来往估计都会少了。
秦母哪会不知道他们的想法,直接冷笑着端茶送客了。
而这时候的沈缨,则是在灵堂里对着牌位在说话。
棺材里的尸体早就被偷偷掩埋了,毕竟不知道是何人,以当时的情况看,很有可能是东戎的人,不可能给葬到秦家的墓地去,所以只是留下了衣服,用一些填充物充起来,让棺木有些重量不至于让人起疑。
沈缨看着牌位上的秦令的名字,笑着说:“看吧,你非不娶我,折腾这么一趟,我现在还是嫁给你了,你后不后悔啊!”
牌位当然不会说话,沈缨笑了笑摸着牌位,牌位没有涂红,对外说是要等最后入墓地的时候再涂上,实际上是秦母觉得不吉利,压根没想涂上。
沈缨不忌讳这些,不过不知道秦令忌讳不忌讳,所以也不强求。这时候要开灵堂让人祭拜了,沈缨作为秦令的妻子,亲自上手把牌位取了下来,捧在胸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