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浪花拍打着时光的海岸,不知不觉中三年的大学生活就快要毕业了。
眼看着实习就到期了,接下来答辩一下论文,这混了3年的文凭也算是拿到手了,但真的拿到这个文凭有用嘛!柳锋的心里可一点底也没有,所以最近的心情出奇的差,在加上最近上海的天气也不好,老是阴雨绵绵的,崩提有多郁闷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气放晴,就快到了医院实习结束,学生返校准备最后的论文答辩了,今天一大早我就去六院(上海市第六人民医院,那里的影像和骨科据说是全国有名的),准备找带教老师签字出师的,还没到医院门口,就接到了女朋友打来的电话。
“阿锋,起床了嘛!”
“唉呦,我的姑奶奶啊,多几点拉,还问起床了没有,今天都是最后3天带教考核签字的时间拉,我能不早起嘛,你呢,阿静”
“我呀,你猜猜”哎,女人就喜欢来这一套,永远让你琢磨不透。
“我就在你身后不远处拉,回头看看”
我不禁回头傻愣傻愣的乱瞅,就是没有看到人。电话里头声音还不断的催促着你快点找呢,真是狂晕。
“真是的,眼睛小,就是视野不宽啊”女朋友在电话那头不断的嘀咕着,我还真是没辙了。
“亲爱的,出来吧!谁叫你男朋友眼睛小呢”
“嘻嘻,我在六院门口的第三颗树下拉,真是的,什么眼神啊”
哦,我不禁往那里一看,还真是,这也太远了吧,大概目测一下,少说也得有30多米吧,在加上我又有200多度的近视,这哪里看得清啊,要不是你说就在那一块堆的,还真瞧不见。
既然看到人了,我就三步并做二步的一路小跑了过去,好些天没有见了,差点认不出来拉,一件浅兰色无袖上衣,上衣的领子是时下流行的V字领,里面一件白色的吊带小衬衣,下面配一条同款的七分直桶牛仔裤,一双蓝色的低跟凉皮鞋,整个给人一种清新亮丽的感觉。
当然是得到我这个男朋友大力的赞美了,可把小静(我女朋友姓阳叫小静)给乐得屁颠屁颠的,还想当众就给我来个美式KISS呢,赶紧被我给推开了,怎么说也是在医院大门口嘛,影响不好,免得等下拿签字的时侯,带教老师又“人五人六”的,还真是怕了那帮老中青了。
“走吧,静,去拿返校签字吧,免得迟了,老师下班了不好拿”
“哦,那走吧,阿锋你是去东七楼的肺内科找罗主任签吧”
恩,我点点头,在四周不断的张望着寻找熟人呢。
“我可是要去西三楼儿科的黄主任那里哦”
“那阿静你先去吧,阿锋等下谢雷,这小子刚才来信息说,马上过来,让我帮他向老黄签一个,谁叫他把儿科实习的时间从三个月缩水成了个把月。”
“哦,也难怪他不赶找老黄要签字呢,呵呵,那阿锋你不是又可以敲他一顿了”
“还好意思说呢,哪次少得了你呀,每次你去吃就好像吃“贼”似的,“不选对的,尽选贵的”,上次差点吃掉了“奶牛”(王涛,也是我和谢雷的室友)半个月的“口粮”呢,最后还不是跟我和谢雷混了半个月,才算是生存下来了。
“所以说嘛,吃穷了他们,最后我们还是要担当起“扶贫救灾”的工作拉,既然每次的结局是这样,那还不如在“下手”的时侯留一手好了,得了,得了,你先去搞好你的签字先拉”
硬扯带推的,算是送走了这个难缠的“祖宗”了。
等人的时间总是感觉过得特别慢,掏出手机一看,好家伙,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时在无聊就准备掏出香烟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了。
正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在身边不远处响起,我不禁抬头一看,真*晦气,怎么在这里碰到这个“臭屁佬”。
陈科敏,上海本地人,俺的同班同学,仗着老爸是上海排名第三的通宝证券的总经理,平时要有多臭屁就有多臭屁呢!
你瞧,今儿个不就来医院拿个签嘛,用得着搞得跟个暴发户似的,又是BOSS的体恤,阿曼尼的西裤,花花公子的皮鞋,还把他老爸的7系宝马也开来了!
车好但车牌更牛啊,沪A77777,这可不是花钱就买得到的拉,因为好车有钱的人,个个都买得起,但在上海这样卧虎藏龙的地方,要想弄个“牛逼”的牌照,那可不是光有钱就弄得到的啊。
那还得说人家的老爸优秀啊,五十不到,年年就为上海的财税带来好几个亿的税收,还年年评为“上海市十大杰出青年”,当然弄个好牌也就不在话下了!
其实这些也都是我后来知道的,因为这辆车在我开学的头一天,就让我留下了一辈子也无法抹去的疼。
还记得那是一个青天白云的日子,我带着行李来学校报到,因为行李太多,我是希望的士大哥能把我直接送到学生公寓楼下,那样的话我就可以少走一大段路,毕竟拎着大包小包的,从大门口到公寓楼下少说也有好几百米路呢。
可没有想到,外界车辆是不许进校的,我在车里刚刚伸出脑袋想要和警卫大哥交涉一下,能不能通融通融,放我们进去。
好家伙,这还没有开口说话呢,后面就是连续的“贵金属”的喇叭声,回头一看正是这辆车子,还以为学校领导的,以为算是来了救星了,能帮自己说上几句话呢,可惜事与愿为,真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一个油光粉面的脑袋从后排车窗里伸了出来,张嘴就是那种很欠扁的声音“前面的破车,干什么呀,不知道挡住了本少爷的车了,快点晾一边去,要是耽误了本少爷的报名,可要你好看的”话音还未落呢。
里面的警卫早就换了一张“孙子”似的笑脸迎了上来,*这变脸也未免太快了点吧,都快赶上“川谱变脸”了。
“来报到拉,科敏,最近哪支票有戏呀,能不能……呵呵”警卫诌媚的套近乎。
“快开门拉,耽误我今天的报名,你以后都甭别想“玩”拉。
当然接下来的一幕,自然是我坐的“破”的士,给人家豪华轿车让道了,更可恨的,这“臭屁佬”临走还不忘和我打“招呼”
“喂,乡巴佬,哪里流窜过来的呀,坐破的士可进不了学校哦,换辆“大奔”来,说不定有机会哦!真是土包子。”
当场就把我哽在那里,憋得整个脖子都通红通红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扬长而去,自己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下车,带着无耐落漠的心情向公寓楼走去。
后来在慢慢的了解中才知道原来人家有个贼“牛”的老爸呢,怪不得那么臭屁,嚣张呢!
当然虽然我和他成了同学,但真应了一句老话“老死不相往来”,加上平时俺为人也比较低调,其实也“高调”不到那里去,在接下来的三年多的学校生活中,偶尔有些许摩擦,我也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也算是相安无事,但那颗“报复的种子”却被我深深埋在了心底的角落里。
“咦,这不是我们班的运动健将嘛,听说前一段时间你代表医院打比赛拉,还听说你不小心扭伤脚拉,啧啧,真是可惜啊,比赛还没有结束就给送回来拉,是不是觉得很窝囊,很失败呀,“健将兄”.
我就知道碰到这家伙总没好事,一下子就把上个月俺的臭事给兜了出来。
“呵呵,还好拉,是运气不太好,扭伤了一下,后来处理了一下,不到一个星期就恢复拉,是不是很叫你“老二”(陈科敏的外号,又称“小白脸”二号,因为一号被校长的儿子给占了,由于私生活很烂,又缺乏锻炼,原本就比较单薄的身子骨,早就被酒色给掏空了,故而时常脸色惨白惨白的,白天还好一点,一到午夜出来,还真能演“午夜凶铃”了)失望啊!
“哼,少得意,不就是好得快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这说明你的基因组织与众不同啊,哦哈哈”
*,竟然骂我非人类,反正也是快到毕业回家的时间了,豁出去了,都已经忍了3年多了,正当我要借题发飚的时侯,这小子倒真是识时务。
“瘸子啊,(本人由于在大学3年,在打篮球的时侯,一共瘸过5次,因而也就赢得了这个不是很雅的称号)你说这最后的毕业晚餐,是不是要搞得热闹一点啊!”
我那刚伸出去要揪他胸口的手,只能无耐的在半空虚挥一下,回来挠了挠没有“头皮屑”的小平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人家不是都已经换了一副笑脸了,我一下子还真下不了手,没想到我又中招了。
正在我考虑他刚才的那个问题时,这小子已经踩足了油门,在出去半个车位时,还扔下一句话,“你小子还嫩着呢,想和老子斗,再回去跟你那没用的老爹老娘学个十年八年的吧”
眼睁睁看着绝尘而去的这家伙,恨得我是直咬牙,突然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算拉“瘸子”,在这里(上海)我们是斗不过他的拉,俗语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我们连小虫也不是,你说我们斗得过他嘛!”不用回头一听那熟悉的温州话就知道来的是谢雷。
我心情冷静下来,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不说别的,就刚才那查言观色这一招,他也算练到家了。我们现在是根本没有资格和他斗啊!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我也不想在兄弟前面多说,就随口应道“是啊,来日方长,怎么说我们现在还年轻嘛,只要我们将来有机遇,还是有机会出出这口恶气的拉”
没有想到随便说说,发泄一下心中不满的一句话,真的在二年后应验了,这也算是后话了。
“怎么这么迟过来哦,离你给我电话的时间,都过去一个多小时拉,真是没有时间概念。”我嘟囔着。
“不是拉,只是最近手头有点紧,又快到毕业了,需要花钱,昨天给家里去电话要钱来着,刚才是去银行取钱去拉”谢雷拉着我边走边说。
“哦”,心里暗道:还好我平时还算比较能精打细算,应该能应付到回家吧。边说边聊就到了东七楼肺内科办公室门口。
此时谢雷不由的一阵紧张,抓住我肩膀的手都开始冒冷汗了,“怕个鸟啊”我抬步就往里走,“还是你进去吧,反正签科表也已经在你兜里了,搞定这个老家伙,晚上我请你吃大餐”话还没完呢,这小子的人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了。
我一进门,就看到罗老师在换衣服,看样子是要去做手术啊,我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在来”,匆忙上前拎过罗老师的外套,边挂边问道“罗老师怎么今天又是你老亲自上阵啊,可别累坏了身体哦,其实有的小手术,是可以让我们小辈锻炼一下的嘛!”
“柳锋啊,今天是癌细胞转移,肺小叶切除拉,相当有难度哦,我怕年轻人搞不定,可别快到国庆了,给我科室里添乱”
“哦,是这种大手术啊,我到肺内科三个多月,也才碰到过一回啊”
“哎,是个半天的大手术啊,你小子少给我打马虎眼,上个星期结束后,压跟就没有瞅见过你,今天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吧”看来,今天罗老师心情不错,跟我打起屁来了。
“没有拉,还不是挺挂念您老的,过来看看你呗”我笑嘻嘻的应道。
“少来拉,少来拉,有事就说,没事就走人,你还真会挑时侯,不会选个空闲的时间过来啊”我一看再不说,就可能要撵人了,马上掏出我和谢雷的签科表说道“麻烦罗老师帮忙在这里签个字,俺小子也好回学校交差啊”
不早说,屁大的事,从桌上拿起蓝黑钢笔就要往下签,“咦,怎么是两份啊”
“哦,因为我是外地学生,一份备档留校,还有一份是作为档案带回南方去的拉”话是没有错,但是只需要复印件就可以了。
罗老师不疑有他,潇洒的在表格最底下靠右边签上了他的大名,其实我的手一直抓着表格的左上角,因为那里可有我和谢雷的打印机击打的名字,上面还盖着学校的大红章呢。
这玩意儿,想仿起来可真不是一天两天的活,也是为了最大限度的限制我们学生能认认真真的实习结束,说心里话,谢雷说让我帮他签,应是应下来了,其实我心里是一点谱也没有,只是姑且抱着试试的心理去的,没想到还真给签下来了。
反过来说,今天的运气也不错,正好赶上罗老师出手术,有点急,不愿意耽误手术时间,草草的就把表格给签了,这要是真的挑在空闲的时侯过来,就凭罗老师那份认真劲,那到时可够你喝一大壶的。
当我把东西拿给谢雷看的时侯,可把这家伙给乐坏了,当然晚上免不了又是一顿暴搓。自然也少不了女一号拉,小静同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