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天地的食灵瘴就像一位悄无声息的死神,无情地收割着一群平日里高高在上、如坐云端的修武强者们。
数千名修武强者,经过食灵瘴的洗礼,此时只剩下了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影,而且除了墨离和冢以外,几乎各个带伤。
他们都是大势力的修武者们,各个实力都很强大,黄层级、玄层级比比皆是,甚至还有地层级和天层级的强者,但是却让区区一个食灵瘴给弄得彻底沒有了脾气,也没有了气息。
“我倒是很好奇,即便是我们这些天层级强者和他们那些身负重宝的大势力子弟都狼狈不堪,满身带伤,为何你们两个小娃娃却安然无恙?”
真传阁阁主江优有些微妙地看着墨离和冢,表情有些复杂,他的右臂因为被食灵瘴给沾染到而枯瘦无力的下垂。
“人各有命吧!谁说天层级就一定不能受伤了?又是谁规定的小娃娃就必须受伤?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手段,自己弱怨不得别人。”
面对江优有些不善的语气,墨离没有出声,既没言明什么,也没反驳什么,倒是站在一旁的冢开了口,语气同样不善,火药味十足,言语之间嘲讽意味不明而喻。
“你!”江优有些气结,随即冷笑一声:“哼,老夫成名之时,你还在娘胎里没有出生呢!敢跟老夫这么说话,我看你是活腻了!”
“你们这些老不死的,别的本事没有,以大欺小倒是很熟练,怎么?想要杀我吗?那就来试试好了。”
冢一反常态,再也不是先前那个谦和如玉的富家公子了,而是变得出言不逊,满口讥讽。
他一边尽情地嘲讽江优,一边急速向废墟跑去,步伐飘渺,身形极速,大有逼近地层级的趋势。
“呵,年纪轻轻就即将突破到地层级,确实是个天才,难怪敢这么狂,可惜了,别说你还没有到地层级,就算是到了,在老夫面前也不堪一击!”
“小娃娃,祸从口出,你得为你自己说的话承担后果,得为出言不逊冲撞老夫付出代价!”说罢,也顾不得右臂的伤势,身形一闪,直追冢而去,两人身形一前一后闪进了废墟。
其他人也向着废墟冲去,他们倒不是去看江优和冢的热闹去的,他们对此没兴趣,真正让他们牵挂的是废墟中的绝世宝物,他们都对此势在必得,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先。
至于江优和冢的恩怨,呵,让他们斗去吧,最好斗个两败俱伤,全都死了才好,这样就可以少两个竞争对手了,岂不美哉?
墨离没有和他们一起冲进废墟之中,谨慎的性格使他从小就养成了对任何未知事物抱有怀疑的习惯。
他先是在外围探查了一番,然后看到乌晏等人都安然无恙地进入了废墟之后,他才闪身进入了废墟。
墨离心里很清楚,废墟入口处不会有任何危险,至于说有人可能会先进入废墟,然后阴在废墟口守株待兔,坑杀后面进入的人,那也是不可能的。
原因很简单,刚刚江优已经在废墟入口处追上冢了,可是那里却没有爆发任何冲突和打斗的声音,这说明江优虽然追到了冢却因为那儿的某种不知名的力量而无法对冢下手。
同时,墨离也看出来冢对这个地方很熟悉,从刚才食灵瘴对冢没有起到一丝伤害的时候墨离就有所怀疑了,后面冢出言嘲讽江优更是坐实了墨离的怀疑。
冢又不是傻子,他才只是玄层级而已,就敢出言嘲讽一个超级势力的老牌天层级强者,他一定有他的底牌,一定有他的倚仗。
从冢刚出言嘲讽就拼命朝废墟入口狂奔而去就可以看出:冢的倚仗和底牌就是这座废墟,冢相信只要进了这座废墟,就算是老牌天层级也奈何不了他。
冢是在场所有人中最熟悉废墟的,也是唯一一个以前来过废墟的,不能排除他此次前来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墨离的心中有了一丝警惕。
怀着警惕的心理,墨离来到了废墟入口,废墟入口前面还躺着白猿的尸体,要不是白猿,刚刚在场的人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活着通过废墟前的大阵。
墨离又回过头去,看到了大阵外面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的尸体,他们都是这片地域大势力的强者,他们都是来寻找绝世宝物的,但现在他们都倒在了废墟之前,连入口都没能进得去。
叹息了一声,怀着复杂的心情,墨离闪身进入了废墟。
一进入废墟,墨离就明白了为什么冢敢出言嘲讽老牌天层级强者了,原来废墟里面不是一个完整的空间,而是无数个不同的异空间,每个进入废墟的人都会进入到不同的空间里去。
就算冢激怒了江优,只要进入到了废墟里面,他们两个就会被废墟规则给强行隔离开来,两个人就会进入不同的空间,就算江优有心想要报复也没办法,因为压根就找不到人。
墨离进入到了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空间,这里北风呼啸,唯有的几棵残破的枯树在狂风中摇晃,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连根拔起,嶙峋的树枝就像狂舞的藤鞭一般在空中抽打着。
风雪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仿佛在嘲笑生命的脆弱与卑微,冰寒的雪花和刺骨的狂风在尽情的展示着大自然的无上力量。
生命,在大自然的伟力面前显得不堪一击,而且无论一名修武者有多强大,也没有可能控制大自然,除非能变得更强,强到能呼风唤雨,强到能掌控自然之力,操控世界本源!
正当墨离这样想着,一群乌鸦嘶哑的鸣叫声打断了墨离的思绪,它们“鸹鸹”地叫着,声音嘶哑、悲凉、令人生厌,风雪中,它们的鸣叫声断断续续的,有些听不真切。
墨离循声望去,却见一排排参差不齐的破茅草屋,在风雪的侵袭下,这些茅草房屋摇摇欲坠,屋旁似乎隐隐可见几个人影,只不过风雪太大,看不清楚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墨离似乎想和茅草屋旁的那些人打个招呼,顺便问一问这里的基本情况,好熟悉一下这里,为下一步行动制定计划。
墨离在风雪中艰难地移动脚步,朝着那片破茅草屋走去,此时正值黄昏,黄昏的雪,深深沉沉,好似夹裹着千丝万缕的愁绪,携带着悲意,淹没了平和。
那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落到了茅草屋上,就像给茅草屋戴上了一顶白色的布帽,北风卷携着茅草散成圆片儿,只是圆片的正中间有着不大不小的方孔。
雪肆意地飘着,风无情地吹着,阳光和天空都像被冰雪冷却过一般,没有丝毫的温度,除了风雪中的寥寥人影,天地之间再无生机,除了肆意乱窜的风雪,天地之间一片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没有人注意到,这片风雪肆虐的空间外,一个遍布雷霆和闪电的空间里闯入了一个不速之客,他满身伤痕,衣衫褴褛,尚未完全脱离稚气的脸上满是痛楚,嘴角还残留着鲜血。
而紧挨着这个雷电空间的另一个空间里,则是一片金灿灿的麦田,秋风吹过,麦浪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