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长老一听,大感奇怪,问道:“大人难道还不知道吗?乌丸人已经占领了辽阳,现在正要向南推进,公孙度这里很快就会变成孤城,难道您没有得到这个消息吗?”
轲比能听了这话,简直不敢置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为什么公孙度没有告诉过我们?”
说完这话,轲比能站起身来,那个长老见他一脸怒色就要往外走,忙拦住他问:“大人,您要做什么?”
“我要去问问公孙度,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他将这个消息隐瞒起来想让我们帮他卖命,今天还害我受伤,这口气我一定要出。”
“大人不可啊。”那个长老干脆拉住轲比能的衣服,“大人如此去质问公孙度,恐怕他会恼羞成怒而对大人不利啊。我看我们还是先悄悄的撤兵回去吧。”
“不行,这口气不出,我实在是不甘心。”
那个长老听轲比能这么说,四下看了一圈,然后对轲比能说:“既然大人对公孙度不满,想报这个仇,我看我们不如干脆就投降了中原来的大人,等他打败了公孙度,还可以对我们高看一眼。”
轲比能以前倒是真的没有想过这种情况,经过这位长老的提醒,才注意到这个结果,现在他的心中已经对公孙度失望,唯一能制约他投降欲望的其实是张合,白天受了张合那一枪让他的心中有点不爽,一想起徐州军就能想起张合,不过最后还是民族利益占了上风,毕竟他现在是鲜卑族的族长之一,必须要考虑到跟随自己的族人得我生命安全。
比较起来,现在的形式下,已经没有能比投靠程玉获得更多利益的出路了,于是他一咬牙:“您说得极是,我军与程玉的仇恨都是因为公孙度而起,既然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这次只好先委屈他了。”
人就是这样,一旦对以前自己的做法有了一点怀疑,马上主导思想就会全部改变,现在既然对公孙度的做法产生了怀疑,马上在心里上就向程玉靠拢,竟然连张合的一枪之仇恨都忘了,对那位长老说:“您说的也是,现在看来程玉比公孙度要强上万倍,但奈何我已经与公孙度拴在了一根线向,现在再和程玉接触他还会接纳我吗?”
“主公,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我看不如让我去试探一下程玉的看法,如果他可以放下我们之间的恩怨,不如就干脆投降他,为鲜卑人博一个出路。”
轲比能虽然还有顾虑,不过既然有人愿意为自己探路,又不用自己去冒什么险,又有何不可,干脆同意了他的看法,让他作为使者去与徐州军接触。
当程玉听说又有鲜卑人的使者来求见的时候,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这几天自己到底碰上了什么,公孙度的使者刚刚来过,现在又来了鲜卑使者,真不知道他们想当初都在做什么,不过他对鲜卑人的印象也比公孙度要好,既然连公孙度的使者都接见了,也不在乎在见一个蛮人的使者,因此还是命令在中军帐接见。
对于轲比能的使者,程玉倒是比柳毅来的时候客气了很多,起码没有让他报门而入,不过阵仗还是不能少的。
这个鲜卑的长老还是有一点倍徐州军的气势所震慑,不过他的表现也比柳毅要强上很多,起码他还能说出程玉心中一个使者应该说出的不卑不亢的话语来:“大司马,以兵刃迎人似乎并非待客之道吧?”
虽然这话说的有点硬,但毕竟有了一个使节应该有的气概,程玉对此还是非常满意的,于是对此人的态度也略微好上了一点,微微一笑说:“鲜卑人助纣为虐,帮助公孙度抵抗朝廷的天兵,无论如何却也算不上客人吧?”
这位长老也算老成持重,马上对程玉的话作出反映:“我家轲比能大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错处,这才派我来向大人请罪,希望大人能够不记前嫌,原谅我们鲜卑人的过失,我们愿协助大人对付公孙度,以补偿我们做过的错事。”
程玉一听来人如此说,喜出望外,鲜卑人和公孙度的状态自然不同,在他心目中,因为辽东是背叛者,所以才不可原谅,而鲜卑从来就是化外的民族,如果可以归降的话,就纯粹是赚到了。
于是程玉脸上的表情更柔和了,问来人说:“既然轲比能大人有悔过之心,实在是一见好事情,不过不知道鲜卑人会怎么样帮助我对付公孙度?”
“一切尽听大人吩咐。”
程玉又看了看大家的反映,全都没有什么意见,对使者说:“如果轲比能大人可以弃暗投明的话,我自然是欢迎至极,不过还希望他不要急于求功,如果能亲自与我见上一面就好了。”
这件事情却是一个使者做不了主的事情,只能对程玉说:“既然大人如此说,我一定会向我家大人转告,请他来亲自向大人请罪。”
现在的轲比能已经铁了心要和公孙度决裂,料想程玉既然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请降,就不会再对自己有什么不利,干脆乘着其他人不注意,真的跑到徐州军营去见程玉。
一听说又来了这样一位重量级的“使者”,程玉可就不敢怠慢了,亲自迎接到了营外。
虽然这些游牧民族在礼节上的要求没有中原那么繁琐,不过他与公孙度作为盟友的时候也没有受到如此的重视,最近更是连城都不让进了,谁优谁劣自然一目了然。
有了这样的感觉,又见程玉对自己热情恭谨,让轲比能感动的一塌糊涂,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归降程玉要远比跟公孙度走下去强,对程玉也是必恭必敬。两人人客气了一番,正事还是要说的,当然不能就这样呆在营外,于是程玉将轲比能请进自己的军营中,轲比能已经完全消除了对程玉的戒心,现在能得到邀请,自己还引以为荣呢,两人边走边客气,这才到了中军帐。
两人分宾主坐下以后,轲比能已经迫不及待,对程玉说:“司马大人,我们鲜卑人帮公孙度这个叛逆抵抗大人带领的天兵实在是罪大恶极,如今只希望大人能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如果有什么吩咐的话,鲜卑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虽然有点场面话的感觉,但程玉还是能在里面听出真心的意味,又是对轲比能能够转变想法,靠拢中央政府的行为表示了嘉奖与肯定,然后在会谈中程玉与轲比能商讨了对付公孙度的可行性方案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商讨或者是安排的,既然有了轲比能的部族愿意作为自己的内应,无论用什么办法打败公孙度都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不过程玉与轲比能却是谈到了一些战局以外的重要事情,鲜卑人本来与乌丸人就是邻居,对于乌丸人获得程玉批准能够进入中原定居的事情一直垂涎三尺,不过奈何他们所生活的范围并不与程玉控制的地区接壤,想见程玉都没有什么门路,如今既然有了机会,起码也要讨上一点利益。
不过轲比能不敢将价码开的太大,毕竟现在是投降,何况程玉对他又那么客气,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和程玉之间再有什么不愉快。于是他婉转的向程玉表示希望在打败了公孙度以后可以让他们鲜卑人在辽东牧马。
程玉的回答却是让他大跌眼镜:“这有何难,如果轲比能大人喜欢的话,就是到中原牧马也没有关系。”
程玉不过是一时顺口就将心中的想法说,再一抬头却看见轲比能一脸惊愕的望着自己,以激动的声音问道:“大人,您说的不是真的吧?”
程玉这才想起这些少数民族对中原的渴望,脸上正色说:“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只要你们鲜卑人可以信守承诺,永远不生异心,就可以像乌丸人一样自由的在中原定居。”
有了这样一个承诺,让轲比能的感激又增加不少,恨不得马上报答程玉,对他说:“大人如此慷慨,鲜卑人感激不尽,我在族中还有一点面子,马上就回去说服其他几位族长,一起为大人效力。”
能有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最好,程玉又与轲比能约定了倒戈的方法,希望能够一举击败公孙度,将辽东的局势稳定下来。
公孙度虽然刚刚在阵前吃了败仗,但现在已经势成骑虎,想不打下去都不成,只能硬着头皮死撑。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联军已经有很多人得到了自己辽阳已经失守的消息,修养了数日以后,怕再拖下去这个消息走漏,只能再将联军集合起来向敌人挑战。
他总结了前两次失败的原因,知道自己如果不出力肯定这些联军是不会主动为自己卖命的,于是将所有的首领招呼到一起,对众人说:“各位,现在我军已经两次败给敌人,大家都知道,这是我们不团结的原因,我希望大家今天可以先摒弃个人的利益,合理击败徐州军以后再说,至于各位受到的损失,我一定会想办法补偿的。”
这话刚说完,却听到下面一个声音冷冷的说:“既然公孙大人要同心协力,不知道能不能派自己的人先打头阵呢?”
公孙度循声看去,正是轲比能,心中暗骂:“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顶撞我的代价。”但口上还是要说点场面话:“轲比能大人的话非常有道理,为了大家能够同心协力,今天出阵我辽东军打头阵,希望大家也都奋勇向前,只要能够打败徐州军,将来我公孙度定然不会亏待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