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本来就是想吓唬一下审配,没有想到对方根本不在乎他,也气急的问:“审配匹夫,你笑什么?”
“哈哈哈哈。”听见袁谭问,审配笑的更厉害,“我在笑,临死之前的人更要好好的发号施令,最后在痛快一回。”
“你以为我还会给你这样的机会吗?”
“非也,非也,我说的正是大公子您啊。”
一听审配说自己是将死之人,袁谭更生气了,一下子就掉进了审配的圈套:“我如何是将死之人,你要给我说个明白,不然你就知道死的是谁了。”
见对方中计,审配不慌不忙的说:“如今我家主公大军压境,而三公子却时时刻刻都想谋害你,你不去想怎么让自己活命,却与我纠缠不清,你说是不是死期将近呢?”
袁谭还没有说话,一边的辛评却先答言:“我以为审正南孤身前来此地一定有什么高超的见解,想不到还是说客的一套辞令。”
审配闻言正色道:“虽然我是做说客来了,但是却是对大公子有益的说客。”
“那你就说我一次看看,如果你说的有道理,我就既往不咎,如果你想戏弄我,那么就请你到地府去游说阎王吧。”袁谭又说话了。
只要对方肯听,自己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一半,审配面带诚挚的说:“大公子,虽然以前我是三公子的人,但是肯投降主公不过是因为能知人。他曾经对我说过,袁本初的三个儿子里,只有大公子您能成大事,但想不到老主却将位置传给了三公子,他为此深深不平。如今三公子又处处与您作对,主公想与大公子您合作,如果能击败三公子,就请您做幽并两州之主,现在赵王正于徐州监国,想来任命一两个官员的权利还是有的。”
有这样的条件,让袁谭有点心动,虽然他和老三两个人都在争夺州牧的位置,可是一直以来也没有一个人承认过他们,如果程玉能借朝廷的名义支持一下自己,应该是个不错的结果。
郭图一边看到了袁谭的脸色,他可不想让审配占到上风,忙说:“主公,不可轻信审配啊,程玉向来言而无信,当年与老主盟誓刚刚订下就突然袭击我军,导致我军惨败冀州,然后又与盟友曹开战将他赶出了兖州,如果我们轻信了他的话,恐怕也会步曹后尘。”
虽然他说话出于私人目的,但却不能说没有道理,袁谭本来略有点活动的心思被这当头一棒,马上又打消了念头。
可是这时,袁尚突然帮了审配的忙,外面营中一阵混乱,袁谭喝道:“什么事如此混乱。”
一个守卫营帐的亲兵跑进来回答:“禀主公,三公子带领人马人马杀到营外说要我们将审配交出去,不然就要踏破我们的大营。”
审配听了这个消息,不惊反喜,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于是一脸慷慨的对袁谭说:“既然大公子甘心听命于人,我也没有什么话可说。请将我绑上送给三公子,免得大家脸上不好看,再让您有个什么闪失。”
袁谭本来就对他弟弟一肚子的气,听到他带领人马这么嚣张的向自己要人,又加上审配这一番挑拨,火更大了,“腾”的站起身来,喝道:“住口!我岂是随便受老三欺压的人?来人,抬刀备马。你们,将他从后面赶出寨去。”边说边用手一指审配。
他手下的两个军师还想劝说袁谭,可惜对方连听都不听就气冲冲的到营寨外面去了,郭图狠狠的瞪了审配一眼,两个人也都跟了出去。剩下的士兵将审配架到另外一边的营门外,把马也给他牵来,然后关闭营门不再理他。
审配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还有什么留恋,径自回平原交令去了。
却说袁谭,在营中会合了自己手下的众将以后,打开城门就杀了出去。袁尚正在城门外挑战,一见大哥,也是满眼仇恨,高声喊到:“袁谭,原来你和程玉早就有所勾结,怪不得在青州的时候我军会打败仗,都是你和审配的‘功劳’,快将那匹夫交出来,我还可以既往不咎,不然,杀你个片甲不留。”
袁谭也一点不客气:“黄口孺子,如果不是我在外面东挡西杀,那有父亲的家业,却不想父亲竟然被你蒙蔽,将着家业传给了你。你还敢在我面前如此耀武扬威,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两边话不投机,各自指挥军马杀在一起。可袁谭这边有颜良在,河北人马哪个不怕,被颜良往来冲突了一阵,杀了袁尚手下几员偏裨将校。终于袁尚抵挡不住,败回自己军营去了。
袁尚一回到自己的营寨也是气的暴跳如雷,手下逢纪献计说:“主公,既然袁谭与程玉勾结,恐怕今天的事情没有善了,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今天晚上带领人马前去劫寨,料想颜良虽然勇猛,但也抵挡不住我军数量众多,一举定可除掉这一心腹大患。”
袁尚听后觉得有理,马上召集众将,让大家做好准备,晚上去袭击袁谭的军营。
可惜座上恰好有袁谭的秘密卧底,一收到这个消息忙派自己手下的心腹去西边大营给袁谭送信。
袁谭看了书信,也是破口大骂:“袁尚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想在今天晚上偷袭我们,今天有他没我,大家也做好准备,杀他个片甲不回。”
辛评虽然也反对袁谭投靠程玉,但见如今的情况,知道事情已经没有缓和的余地,怎样都是和袁尚开战,只得先依靠一下程玉这个以前的对手了,于是对袁谭说:“主公,虽然袁尚的兵马没有什么厉害,但毕竟人数上比较多,如果硬拼的话,难免会有什么不测,何况还有程玉在虎视眈眈。以我的愚见,正好趁着程玉想与我军修好,可以派一人前去与程玉定约,先解决了袁尚这个眼前的问题,再想其他办法来防备对付程玉。”
袁谭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就问手下的众人:“谁愿意为我到徐州营中为使?”
“下官愿往。”袁谭一看,原来是辛评的弟弟辛毗,他们兄弟都是很有才华的人,如果肯去做个说客应该是问题不大,因此,袁谭也就同意了辛毗的请求。
虽然有个数十里地的路程,不过也是一个时辰就可以到达,辛毗在城下一说自己是袁谭派来的使者,程玉马上亲自出来迎接。
其实他这次可是真的是为辛毗这个人,虽然他已经不能再预测天下大势的发展,可他还是能预测每个人的性格,就如同他在袁绍军中想行贿就要找许攸,而要想破袁谭,自然辛毗是最佳的人选。
辛毗见对方这么劳师动众,竟然大开城门迎接自己,心里也是感慨万分。城中迎接自己的人马左右一分,当中簇拥着一匹白马,马上正是程玉。
山中不知岁月,人间以历沧桑。转眼间程玉在这里混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老朋友们给他做过什么改造,看起来他的变化还不是很大,头发依旧是被松散的扎在脑后,作为从现代带过去的习惯,程玉一直把胡须刮的干干净净,戎马生涯并没有让他给他增添多少沧桑的感觉,只是脸上的神情多了一分睿智与坚毅,不过怎么看起来也不象一个已经奔三十的人。
看到对面的人如此年轻,更让辛毗赞叹不已,自己在几年前就听过程玉的名声,想来那时的他不过是弱冠之年,一个如此年轻的人,却建立下如此大个功业,和他比起来,确实袁谭袁尚之流不过是些纨绔子弟吧。
等到了临时帅府,程玉只留下几个人作陪,各自坐下以后,程玉对辛毗说:“早知道辛氏昆仲乃是河北的贤达,却一直无缘相见,今日先生来的匆忙,让我没有机会好好的准备一下,如果有礼数不周,还请先生原谅。却不知先生来此是为了什么事情?
辛毗听对方捧自己,心里的感觉自然十分舒服,见问,也就恭敬的回答:“我此次来见明公乃是为了向明公道喜。”
程玉却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怎么拉拢,对方已经有倒向自己的意思了,不过还是装做不明白的问:“却不知喜从何来还望先生指教。”
“哈哈哈哈,我来恭喜明公将尽得河北之地啊!”说话也不容程玉插话,就继续说:“明公已经成功的挑动二袁内讧,如今袁谭派我来请明公相助,让您坐收渔人之利,这幽州不早晚是您的地方吗?我怎能不先向明公贺喜呢?”
程玉一听,既然对方已经把话挑明,也就不再掩饰什么,问道:“却不知辛先生有何教我?”
“袁氏虽然日渐孱弱,但毕竟保有河北以久,如果明公追迫过急,恐在田丰沮授等人的劝说下,二袁会协力对抗您。不如您支持袁谭,让他与袁尚作战,主公只是屯兵在外,想来如果袁谭想夺权的话,田丰高干这些忠于袁绍遗命的人定然不肯答应,等他们打败了袁谭,也就内耗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您的大军到处,又有什么人能够阻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