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七月下旬,知了仍就叫个不停。
教室的老风扇“吱呀吱呀”的吹着,裴朝看着试卷上的选项渐渐有了重影,烦躁的猛抓头皮,额头上的疤也因汗渍变得有了光泽。
最后一声铃响,监考老师拍了拍讲台“所有人停笔,交卷,试卷收完才能走。”
大家早已急不可耐,收拾完笔袋,就偷摸着跑出了考场。
裴朝本是个急性子,跑了三层楼到夏灿灿的考场,才见她从里面慢吞吞的出来。
“我说祖宗,从小到大这么多考试,您能不能有一次是快点的。”夏灿灿笑嘻嘻的说“我急什么,你不每次都等我嘛!”裴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对了,我妈从江西带了点特产回来,你有时间记得来我家拿一下。”裴朝连连应下“还有,我爸出勤也回来了,哪天去医院看下叔叔。”
裴朝不自觉的摸了摸额上的疤,脸色也暗了几分。
夏灿灿自知失了言“哎呀,我说这些干什么,你这次分班考怎么样?”裴朝心不在焉的应了声,思绪渐渐飘远。
“妈,我回来了。”裴朝把钥匙随意扔在鞋柜上,便径直走到厨房捻了根肉丝。刚放进嘴里,便被老妈一巴掌打在手背上。
“妈,你干嘛,痛死我了。”朱英一脸嫌弃“女孩子家家的,一点儿都不注意,还有你这头发像什么样子。”
裴朝忍痛吹了吹手背,回嘴道“你先别管我,今天怎么还没去医院啊”
“准备去呢,对了,你这次分班考怎么样啊”裴朝连连把饭盒往朱英手里塞,把她推到大门口“哎呀,还行啦,快去吧你。”朱英愤愤的摇摇头,便把门带上了。
“我跟你讲,这婚我是离定了,我在这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哼,是急着去找那个狗男人吧。”“你瞎说什么东西呢。”“怕做还怕说啊”接着噼里啪啦的摔东西一声接着一声。
陈弃刚考完试回到家,就听见这日复一日令人厌烦的吵闹声。他已经习以为常的开门,进房,关门。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接着,重重的关门声,阻隔了一切声音来源。
陈弃看向窗外一直停在那儿发动了的跑车,就看见一个女人拢了拢已经散乱的头发,优雅的跨进了车内,随之绝尘而去。
陈弃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谁能想到这个优雅的女人,上一秒像个泼妇一般的面露狰狞。
“砰”另一声发泄的关门声接憧而来,世界终于归于了平静。
陈弃烦躁的揉了揉眉心的痣。
两个从未相交过的线,一直平行的往前走,直到有一天缘分的笔尖向上,向下倾斜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