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白荷正快步跑往港口的方向,努力地穿过堆积成山的瓦砾和还在燃烧的尸体。她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自己忽然要在港口和大钟楼之间做往返跑。不过她没什么兴趣计较这些,会抱怨这种事的估计也就只有谢秋风而已吧。她只是这样跑着,既然空中的飞艇已经离去,也就没有什么来自空中的轰炸来阻断她了。不多时便她便顺利抵达了港口。
“嗯,大兄弟号确实快到极限了。”虞白荷一边攀爬着从大兄弟号上抛下来的攀登绳,一边检查着周围的船体:“说是要来修船,结果还是莫名其妙地被卷入骚乱之中啊。”
虞白荷在船上的甲板上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根据计划,她只需要确保在这座岛坠落之时能让大兄弟号幸免于难即可。这听上去或许是个不难的任务,但一声枪响忽然从远方传来,子弹直直地射穿了虞白荷脚下的甲板,这让后者一惊,直接一个翻身躲到了掩体的后方。
“狙击!”虞白荷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大意了,若不是对方失手……不对……”
虞白荷背靠着掩体,小心地向四下张望。按照刚才子弹的角度和四周楼房的高度,绝不可能是从视野范围内任何一栋楼上打过来的。莫非敌人是在更加遥远的位置?那么刚才那一下有可能并不是什么失手打偏。
想到这里虞白荷的眼里飘起战意。对方刚才的那一枪,是宣战用的挑衅。
“正好无聊。”虞白荷冷冷地哼了一声,手中已经握住了折叠在自己身后的狙击枪,又拉下了狙击用的单片眼镜。
敌暗我明,如此便只能寻找机会一击致命。
此刻的天色越发阴沉,似乎很快要有一阵暴雨洗刷岛上的火焰。原本就是深色的大钟楼在阴天的背景下显得有些阴森,而那些正停在大钟楼旁的几艘飞艇却只是静静悬浮在半空,目的不明。
或许谁也不会知道,在那最大的一艘飞艇内部此刻正上演着一场生死时速的逃命狂奔。
“啧,刚刚应该看清楚那个倒计时是怎么算的。我那时候跑的有点太快了。”潘少徒一边跑着一边暗自悔过:“再往上应该就是进来的时候的走廊了吧,希望在那之前还不要爆炸。”
一边跑着,潘少徒看到了有两个身影正好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几乎是下意识的,放在背后的折叠刀便已经被潘少徒握在了手上,刀芒正映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
“少徒?”谢秋风先开了口:“原来你在这啊,找你好久。”
潘少徒则是表现得有些疑惑:“诶?你们怎么在这?唉算了,没时间解释了,现在就往外跑,底下是陷阱。”
事发紧急,柳飞燕和谢秋风二人也不准备追问转身正要离开,这艘飞艇上的全舰通报器倒是响了起来,随后从那里面传出了一阵中年男子的声音:“劝你们还是别急着跑了,距离这个血瓦斯爆炸大概还有十分钟吧。”
潘少徒抬起头,他想反问些什么,不过他清楚不管说什么也是没有办法通过走廊上的这些通报器传达给正在说话的人。
“你们是来找一个小女孩的吧……”那个声音继续说道:“那就去找吧。那个小女孩就藏在这个飞艇的某个房间里。你们不是很喜欢玩格斗场里还有赌场里的那些游戏么?那就来玩玩这场赌局吧。看看是你们在这十分钟内找到你们的目标,还是寻找失败全军覆没。”
那个声音顿了顿,又继续怪笑道:“当然了,如果你们觉得无所谓的话,我倒也不会不让你们离开赌桌……反正这我也是想得到的,为了他人的性命,要把自己的命拿去做赌注,多不划算啊对吧。”
这个激将法再明显不过了,但又如何呢?激将法本来就只是针对那些犹豫不决的人。在听到这全舰通报的同时,柳飞燕已经义无反顾地向着飞艇深处奔去,紧随其后的是潘少徒和谢秋风二人。
“我会直接往最下层跑。”柳飞燕简洁有力地开口道,随后一个翻身就顺着楼梯去了下一层。
潘少徒则是一把拉住柳飞燕:“我刚刚在找人的时候有顺手拿了一个通讯器,你把这个带上,我手上也还有一个带出来的通讯器。然后谢秋风,这层交给你了,你也尽可能地去找一个通讯器,我们后面用通讯器联络。”
话毕,在这艘几乎是空无一人的飞艇上,三人直接分头行动,目的简单明确。
与此同时,在那全舰通报器后方的面具男人则是冷哼了一声:“居然还真的往里面找了么。连个才捡到没两天的小屁孩都舍不得抛弃,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做无谓挣扎,就凭你们这种程度也配称为阻断者么。呵,世界要是能被你们这样的人颠覆,那可真叫恶心。”
同一艘飞艇的甲板上,在这个面具男的身旁,瑾儿正被捆绑着昏倒在地。面具男冷冷地望着脚旁的瑾儿:“等你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估计你们会后悔莫及吧。”
柳飞燕快速地打开着走廊两旁的门,在这一层,为了让飞艇能尽可能地放下更多的船员宿舍,整个飞艇已经建成了一个回廊结构,回廊的每一侧都要差不多十到二十个房间。在血瓦斯的威胁下,这样的搜查已经不止是耐力的挑战,更是速度的挑战。
潘少徒此刻也快速地在走廊上搜查着。十分钟的时间此刻已经只剩下五分钟,时间已过一半但搜寻还是没有任何结果,这让潘少徒有些急躁,但急躁的同时他也开始回忆着目前信息的所有细节。
细节细节。一定有什么东西是漏掉的。那么漏掉了什么呢。
潘少徒继续地奔跑着,脑子也在高速运转中:“刚刚没有注意看血瓦斯上的炸弹的时间就已经够蠢的了。我可不能再蠢一次。对了,血瓦斯的时间……”
这么想着,潘少徒忽然停下了脚,随后抬头望向了天花板:“好你个老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