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魑不解地问陈邺:“何为血蛊?”
“血蛊乃所有噬心蛊中最为霸道的一种,幼年期血蛊的皮屑可安抚普通噬心蛊令它们沉睡,一旦成年便可操控子蛊。而养血蛊的人若将血蛊放入自己体内,便可与血蛊结合控制蛊人。”
“蛊人?”许魑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猜想,“是指我们这些被下了蛊的人?”
陈邺直白道:“不错,在你们身上下蛊起初是以性命威胁,最后便是完全掌控。”
说罢,陈邺又补充道:“以这瓶里虫皮的色泽看,这应该是这只血蛊最后一次蜕皮。”
许魑悟了:“你的意思是现在在不二赌坊里的是一只成年血蛊,如果我冒然前去很可能成为养蛊人的傀儡。”
陈邺很肯定的点头:“不错。”
许魑双拳握紧,随后一拳砸在墙上,光滑平整的墙壁出现龟裂。
陈邺抽了抽嘴角。
不二赌坊
昏暗的密室里面对面站着两个人,一个人脸上带着面具,一个人头上戴着宽大的兜帽只露出鼻下半张脸。
面具人眼睛眯起,盯着面前把脸藏在兜帽里的人,一字一句道:“你要我把母蛊引入自己体内?”
兜帽下的薄唇开合:“正是。只有这样您才能与母蛊心意相通从而完全控制那些蛊人。”
面具人逼近兜帽男:“心意相通?如何确定引入母蛊后是我操控母蛊而不是被操控?”
兜帽下的薄唇勾了勾:“方法我已经说了,信不信由你。”
“你......”面具人气得说不出话。
“若无其他事,我告退。”兜帽男说完不等面具人回话转身离开。
看着兜帽男施施然离开的背影,面具人恼怒,却拿那人无可奈何,最后目光落到放在桌上的琉璃瓶上,迟疑不决。
悦来客栈,许魑一夜无眠,深深地无力感令他备受煎熬。天不亮,许魑就红着眼睛去找陈邺,他不想坐以待毙,决定冒险行事。
陈邺被扰了清梦,披了件单衣,坐在床上,懒洋洋地看着许魑:“你可是有主子的人,自作主张可得到你主子的允许了?”
许魑一愣,他倒是忘了这茬。
陈邺边打呵欠边道:“我估摸许凌这两日会到,你的事他不会坐视不管的,所以你还是耐心等上一两日,他来了自然会替你想办法。”
想到许凌,许魑烦躁的内心安定了些许,那个少年聪慧过人、行事果决,眉宇之间有着不属于少年人的成熟稳重,莫名令人信服。
“那我先回房了,如果我主子来了,派人告诉我。”
“去吧,好好睡个觉,睡好了才有精力考虑事情。”陈邺一头栽进被子里。
星夜兼程,天亮城门开启时,许凌与赶集的人们一起进了城,虽然盘查还在继续,却也散漫了许多,守城的士兵打着呵欠随意地瞥了几眼问了两句就挥手放行。
也不知盯着血蛊看了多久,面具人终于有了决断,他拿出匕首在自己掌心划了一刀。
嗅到血腥气,蛰伏在琉璃瓶里的血蛊动了动。
拿起琉璃瓶的一瞬,面具人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将血蛊倒在掌心正流血的伤口旁,眼睁睁看着肥胖的血蛊在鲜血的刺激下,兴奋地钻入伤口消失不见。
面具人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冰寒的气流从手心处游动到心口,之后他看着自己掌心的血液忽然就产生了无比的渴望。
该死的,那家伙果然留了后手!面具人恨恨地想,压抑住内心的渴求快速地包扎好伤口,站起身,整了整衣摆,走出了密室。
悦来客栈,陈邺的房间内。
“主子。”见到许凌,许魑如见救星。
“你来的比我想象的要快,”陈邺将一个瓶子推到许凌面前:“你可知里面装的是何物?”
许凌打开瓶塞瞅了瞅,不确定地看向陈邺:“这是血蛊蜕下来的皮?”
陈邺颔首:“陈兄果然见多识广,正是血蛊的皮,退下这层皮后血蛊就成熟了。”
许凌蹙眉:“也就是说血蛊可以完全控制子蛊了?”
“不错,一旦养蛊人将血蛊引入体内就可操控百米内的子蛊进入宿主的大脑从而完全掌控蛊人,而被控制地蛊人即使最后取出体内子蛊也会变得痴傻。”
“主子,如果属下被操控了,请赐属下一死”许魑立刻道。
许凌道:“只怕养蛊人已经将血蛊引入体内,苏城与你已经不安全,一会让陈邺给你化个妆,离开苏城与许魍他们汇合,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也不许到苏城来,我会尽快找出血蛊。”
“可是苏城的情况属下最了解,有属下在……”
“有你在,我还要随时提防你是不是已经被人控制了,把你所了解的告诉我们就好。”
许魑羞愧地低下头:“属下听主子的安排。”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不二赌坊一如既往的喧嚣。
“去哪?”一个壮汉伸手拦住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
“肚子疼,去趟茅房。”男子捂着肚子,皱眉道,边说边还要往里闯,一副要憋不住了的模样。
“往哪里走呢,茅厕在那边。”壮汉将住男子往另一个方向推。
男子被推得一个踉跄,顾不上多说,匆忙往壮汉指的方向跑。
壮汉鄙视地嗤了一声,不再管男子,目光继续在赌坊内扫视。
与此同时,一个黑脸少年悄然离开了赌坊。
说要上茅房的男子很快就从赌坊里出来了,见到等在外面的少年说道:“白天关键的地方都有人看着,不好混不进去,只能夜探。”
少年点头:“那就今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