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青云寺后山走水了!”苏城知府王志文刚回到家里就听到从青云寺烧香回来的夫人和丫鬟的对话,惊得他直接从太师椅上蹦了起来。
周冰冰与王志文成婚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也吓了一跳。
拍了拍胸口,嗔怪地看了王志文一眼,周冰冰道:“是啊,好在发现得及时……”
“可有人员伤亡?”
“听说走水我们就回来了,倒没听说有人被困在火里。再说被烧得不过是一片废墟,谁会去那种地方?说来也怪,无缘无故地怎么就走水了?诶,老爷你这么急得去哪啊?”
顾不上在身后叫喊的妻子,王志文火急火燎地冲出门。
青云山废墟的这场火起得迅猛,片刻功夫原先还剩些断壁残垣的废墟就只剩下了灰烬。
灰头土脸的和尚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面前的焦土,后怕不已,只要再晚上半刻,大火必定蔓延过墙烧了青山寺。
和尚们前脚刚离开,一批黑衣人就出现在还散发着热浪的灰烬上,他们面无表情地开始四处翻找查看,为首的黑衣人看着倒在地上看不出原貌的铁门没有被面具遮挡的眼睛射出骇人的光。
“老大,地底坍塌了。”一个黑衣人上去查看了一下,说道。
“给我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又一个黑衣人匆匆跑来汇报:“老大,今天过来的人一个都没回去,而且……他们的……”
“有屁快放。”面具人此刻没有半点耐心。
“他们的家人也不见了。”
“什么!不可能!”面具人暴怒又不敢置信那些人有胆量背叛他。
“属下刚刚去过他们的住处,已经空无一人,看样子都走得很匆忙。”
“还不赶紧派人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属下这就让人去找。”黑衣人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离开了。
一夜之间,苏城的普通百姓人心惶惶,因为听说有一伙穷凶极恶的盗匪流窜到了苏城,官府方面已经第一时间贴出通缉令并公布了每一个恶徒的画像,尤其是将一个少年的画像贴得满城都是,官府有令凡能提供有效线索者统统有赏,能将匪首少年抓捕归案者重赏!
人们看着画像上少年刀削斧凿出来的五官只呼不可思议,模样如此出众的少年人真会是官府所说的恶人?甚至有怀春少女看了画像后暗搓搓地想:也不知他是劫财还是劫色?如果是劫色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官府派出全部人手挨家挨户地找人,恨不能将整个苏城翻个底朝天,可是他们要找的人却一个也不见。
就在苏城街头因为寻人闹得人仰马翻,知府王志文焦头烂额的时候,苏城周家大院内却是锣鼓喧天喜气洋洋,因为这天正是周家老太爷八十岁大寿,周家早早就请来戏班子连着排了好几天的大戏。
话说这周老太爷膝下有二女,长女周暖暖生得花容月貌,早年通过选秀入宫为妃,深得帝宠。次女周冰冰嫁给苏城知府王志文为妻,有此二女,周家在苏城无人敢惹。
官差排查到周家的时候,不敢随便入内,只在门房处打听了一下得知府里并没有来历不明的人之后就离开了,却不知正在周府内唱戏的已经不是原班人马。
此刻,周家临时搭的戏棚子里穿着杂役戏服脸色上了厚厚的妆的许凌正忙着给面前几个同样画着脸谱穿着龙套戏服的人施针,一圈下来他额头冒出细汗妆都有些花了。
结束施针,许凌对面前的几人说道:“我现在只能暂时帮你们压制住了蛊虫,少则一月多则三月蛊虫还是会苏醒。因此在找到母蛊彻底拔除你们体内的噬心蛊前我每月的今天都会帮你们施一次针。”
“谢公子活命之恩。”几人一起朝许凌下跪磕头。
这些年他们因为这噬心蛊受制于人,早就受够了,而且就在数日前他们亲眼目睹一个长期靠解药活命的人在服了解药后还是被噬心蛊生生折磨死,那人死后眼里居然还有光就仿佛有一个恐惧的灵魂正在向外张望,唬得他们寝食难安,同时也意识到所谓的解药随着用量的加大,迟早有一天会失去效用,他们终免不了一死,他们愤怒恐惧却又无可奈何。
然而现在有人可以让他们不用服解药只用一根银针就能让蛊虫沉睡,他还说要帮他们找出母蛊彻底拔除他们心上的噬心蛊,就好比绝处逢生,他们自然是对许凌感恩戴德。
许凌忙将人一一扶起,说道:“你们不必行此大礼,用蛊控制你们的人本就与我有仇,帮了你们也是给我自己剪除一些麻烦。”
一直守在旁边的几个武生见状全部走到许凌面前单膝跪地道:“谢主子救属下家人性命。”
许凌却道:“你们不必如此,我说过帮你们也是在帮我自己,所有你们无需因此认我为主,就当你们欠我一个人情好了,有机会我再找你们要回来。”
这,听许凌这么说,几个铁血汉子彼此对望,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最后一人站起身拱手道:“某谢过公子大恩,将来公子但有用得上某的地方,某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完站到一个妇人身边。
很快又一名中年汉子起身去扶身边一个老者,对许凌说道:“家父年事已高又只有我一个儿子,待我给家父养老送终后再去追随公子。”
一个头发灰白的妇人走过去对跪在地上的一个青年和蔼地说道:“孩子,娘能自己照顾好自己。许公子是个好人,娘希望你能跟在他身边替娘报答他的大恩。”
剩下几人也都得到至亲肯定的目光,于是他们齐齐对许凌道:“您对我们有恩,就是我们的主子,以后我们的命就是主子的。”
见几人态度坚定,许凌无奈只好道:“收了你们也不是不行,只是我绝不容许有人背叛,若有人生了背叛之心下场只会比中了噬心蛊更惨。你们可要想好了。”
许凌的话并没有让他们退怯反而都松了一口气,异口同声道:“誓死追随,绝无背叛,如违此誓,天地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