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啊!”一声尖叫扯开了古镇宁静的口子,正值饭点,街上吃饭的人都顿了一下,左右环顾,悬起了心,楼上住房里也都探头张望,寻找声源。
“抢劫,快抓住那个人!”一个女人指着一个夺路逃开的背影,霎时就有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追了出去,那背影披着黑袍,似乎是让人不辨身形,眼看小伙子要追上了,那黑袍一扭身进了巷口子,楼上的宋易冷笑了一声,心想:“这个蠢货,巷口就是死胡同,还不如直接跪地投降,真是浪费体力,瞎费劲。”说罢,收回了头,放下了心。过了一会,街上又喧嚣起来了,宋易来了兴致,想看看那蠢贼到底长什么样,一伸头,发现不对劲。那妇人在哭,旁边几个年轻小伙摇着头出来了。“出鬼了!”宋易瞪着忽大忽小的瞳孔,暗叫一声,底下早已经是乱成了一片,有些老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坐在旁边的年轻人脸吓得皱成了包子。宋易的好奇心快饿死了,立刻穿好鞋,要下去喂饱它。
“丢了什么?”警察拿了一支笔,一个小本。
“一个包。”女人抹着眼泪,“包里有什么?”警察追问。女人支支吾吾的,眉毛间的皱纹打了好几个结,隐隐见其两腮红红的。宋易走开了,女人似乎还在跟警察说着什么,他听不太清。他走到巷口子跟前,往里探探头。
里头黑魆魆的,忽然有人拉了他一下,力气很大,宋易险些跌了一跤,一扭头,是警察,那警察没好气的说:“在这干嘛,回家去。”宋易吓得点着头往回跑。
宋易没有回家,他走到刚刚讲什么吓人话的老奶奶旁边,问:“奶奶,刚刚咋了?”老太太虚着眼,手里头盘着珠子,说:“怕是又出来做怪了。”“什么?”宋易没听明白,再三追问,老奶奶不说话了。
宋易走到馄饨摊子上,点了份馄饨,其实他并不饿,他只是为了在现场多待一会,这会警察正忙着拉警戒线,疏散群众,坐在这吃馄饨就不会被撵走吧。宋易打着小算盘,眼睛一直往那个巷口子门口望。谁知馄饨摊老板,见了警察办案,连摊子都挪了老远。宋易无奈,只好搅着碗里的馄饨,吃不下去。
宋易跑回了家里,继续从上面往下看。警察进去搜了一通,还是没有结果。宋易好奇心已经达到了顶峰,心想:“白天那么多人在门口看着,贼一定出不来,我等晚上去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啥机关暗道,大活人怎么会消失了?”
有几只黑猫爬到巷口子的拱顶上,喵呜——喵呜地叫着。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宋易匆匆下了楼刚推开铁门,钻出去的时候,宋易就瞧见几只黑猫钻进了事发的巷口子,宋易连忙跟了上去,也没入了黑暗中。
“嚯,真黑啊。”宋易自言自语,这话只是为了给自己增加点胆量。喵呜声渐行渐远。宋易加快了脚步,怕自己在四五个岔路中迷失方向。先跟上猫。
宋易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猫叫声完全淹没于黑暗中,他跟丢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宋易不敢多想,任由心里发毛。他开始抠着青石板墙,眼珠子使劲地瞪着,努力适应黑暗。
倏忽,似乎有对话声出现,宋易在黑暗中辨不清方向,但是大概是右前方,他屈身蹲了下去。听清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抢了什么?”这声音低沉到尘土里,极难听清。另一个说话了:“黄铜扳指。”这声音一出,宋易一股被电流击中的感觉从毛孔流到大脑,这声音又尖又细,不辨男女。宋易舔了舔焦干的嘴唇,鼻孔出着大气,却又极力克制着。此时他只觉得头晕缺氧,随时都会晕倒,他被吓得够呛。
那交谈声还在继续,宋易早已经一个字都听不清了,他后悔进来,他只是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他撞见了鬼。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必须出去,他才十七岁,还没结婚呢,还有好多事情还没做过。宋易边想边往后面缩,脚尖在地上慢慢地往后挪,宋易鼻尖上早已经沁满了汗水,豆大的汗滴往地上滴落,嘭嘭有声。好在交谈声仍然未断,宋易四肢并用往外爬。好歹是到了门口,宋易飞也似的,奔着街上的微光去了。
街上有几个摆夜摊的妇女扯着家常,见吓得丢了魂的宋易窜出来时也吓了一跳,便喊道:“这孩子,晚上乱跑,当心叫红眼鬼捉了吃了。”几个妇女咯咯地笑了起来。宋易知道她们在逗他,头也没回的跑回了家里。
推开吱呀的老铁门,宋易拿着钥匙刚要往钥匙孔里插,门骤开,吓得宋易哇呀一声叫了出来,宋母也吓了一跳,愤懑地问:“你大半夜去哪了?”宋易吐出一口浊气,往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