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一边走着,一边苏达拉还在教他们两个说这里的语言。他指了指所有的人,然后对瓦西里说:“欧让”;指了指所有的男人说:“勒拉其”,指着达莉娅说:“婆伦扑万”;然后指了指两只恐龙,说:“那嘎”,直到瓦西里和达莉娅也跟着说了一遍,才笑着点点头。
然后他指了指上面的天空,说“苏勒嘎”,再指了指脚下的土地,说:“达那”,指着草丛说:“润布特”,指着旁边的一条小河说:“可瑞可”,瓦西里和达莉娅也跟着说了一遍,然后苏达拉终于不再教了。
“你发现没?”瓦西里对着达莉娅说,“这里的天空一直都是红色的。”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刚刚我以为是到傍晚了,如果是正常情况现在天应该已经黑了。”
“奇怪的不止这一点点,你看这只恐龙,还有蕨类植物,如果不是有人类我都怀疑穿越到侏罗纪了。”
“侏罗纪没有人类吗?”
“您的常识是哪位大师教的?”
“常识课吗?好像是姓弗拉基米尔还是固拉基米尔什么的,长着一张鞑靼人的大饼脸,脸上布满了雀斑,眉毛是很多年前纹过的老式样,特别丑,眼睛像东方人一样眯成一条缝,下嘴唇特别厚,牙齿还有点突出,肚腩有三层......”
“好了好了,我知道您小时候上课都在关注些什么了。我想问,您是怎么当上记者的?”
“我舅舅是总编。”
“当我没问过。”
“他们想去哪?”
“他们带着两车食物,还有武器,可能是运送粮草的吧。”
“那刚刚那些跟他们打的人是干什么的?”
“很明显,是他们的敌人。”
“那谁是正义的一方,谁是邪恶的一方呢?”
“此时此刻只要不杀我们,就是正义的一方。”
“这里到底是哪个国家?”
“您还没弄明白吗小姐?这里很可能不是地球上我们知道的任何一个国家,您看这天跟地球上的不一样,地也跟地球上的不一样,动物和植物虽然是地球上的,但不是我们生活的年代存在的那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是穿越了虫洞吗?”
“您还懂这个?”
“我经常看一个中国的小说网站,叫什么起点俄语版的,那里的小说特别精彩,很多都提到了穿越啊虫洞啊什么的。”
“不知道,也许这里还是地球,也许不是,但至少,肯定有一个比较科学的解释,我们如果解开这个谜题,就能回去了。”
“我们要怎么做?”
“先学会他们的语言,您读书的时候学过外语吗?英语或者法语什么的。”
“没有,学过几天英语,放弃了,太难学了。”
“您最好祈祷他们的语言不是汉语那种。”
苏达拉在前面对着其他人说了句什么,然后这行人停了下来,开始从手推车上拿一些东西出来,他单独喊了瓦延,向他交代了什么,之后瓦延拿起一根长矛在地上到处戳戳,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瓦西里看着他们拿出一个茅草编织的袋子,再拿出一口陶罐子,从袋子里倒了一些圆球形的小颗粒到罐子里,那个人注意到了瓦西里,指着小颗粒对他说:“波拉斯”;然后他掏出另一个罐子,从里面倒了一些水出来,嘴里同时说着:“哎儿”;最后从另一个袋子里抓了几把风干的肉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丢在里面:“达京”。
瓦延那边的工作应该也就绪了,因为他开始用一块石头在地上挖洞,最后他迅速地往洞里戳了两下,马上把石头丢开,里面喷出一股岩浆出来。
在瓦西里和达莉娅的惊叹中,他们捡来木棍在岩浆上面搭起一座架子,把刚刚的陶罐子架了上去,岩浆像火一样烤着罐子的底部,一会工夫罐子里就传来了一阵肉的香气,这股香气让瓦西里和达莉娅也觉得有些饿了。
苏达拉从手推车里拿出一叠陶碗,一把木头勺子,给每个人都分了一碗。瓦西里看到这是一碗类似于粥的糊状物,圆球形的小颗粒吸饱了水之后变得跟汤圆一样大,但是吃起来有点像西米那种脆脆的感觉,咬破之后里面是甜甜的膏状物;那种肉的味道很像羊肉,有点膻味,不过口感很好,容易嚼烂,并且脂肪含量很足。
苏达拉吃到一半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手推车的一个袋子里掏出来一个小罐子,用木勺从里面挖了一团黑乎乎的草,给每个人碗里加了一勺。瓦西里尝了一口,酸酸脆脆的,应该是某种植物做成的咸菜。
大家突然笑了起来,瓦西里往旁边看去,原来苏达拉给达莉娅加咸菜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吃完了。达莉娅在笑声中一脸委屈的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我从早上起来就没吃过东西。”苏达拉俄语听不懂,表情还是看得懂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给她加了一碗。
一行人吃完继续赶路,又大概走了这么久,他们到达一个类似于村子的地方,说是村子是因为这里确确实实有很多房子,正中央的一些房子围着一块比较大的空地,他们就把手推车推到空地上停了下来。
瓦西里看到这些房子大部分都很矮,而且很破旧,用一些长得歪歪扭扭的树干撑起四周,粗藤编成墙体,茅草堆成屋顶,用一面细一点的藤编成的帘子当做门,任何人都可以从这种房子的任何地方撞开进去,当然,里面大概率什么值得抢的东西都没有。
但是有一座房子稍微好一点,看起来很像是用一种古老的土砖砌成的墙,砖块比较大,尺寸看起来也不太一致,但是至少比较结实,房子也比其他的要高一些,虽然也是茅草的屋顶,但是显然这座房顶的茅草被专门编织过,甚至有点美感——相对于其他房子而言,门居然是木头的,虽然也是一根一根的木条拼接钉在一起的,但是至少看得出,这一家跟其他家不太一样。
这座房子的门本来就是打开着的,此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人,留着山羊胡,过来跟苏达拉握了握手,互相说着什么。苏达拉一边说还一边指了指瓦西里和达莉娅,然后转过头来指着这个人对两个人说:“里木巴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