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对面是三十个敌人咯。”那个侦骑问道。
“应该是的,虽然我还没太看清。”瓦西里说。
“前面不远处有一座桥,我们要不要过去把他们抓住?”
“不,暂时不用,你们留在这里继续观察,一会换岗的人来了你们再回去吃饭。”
瓦西里回去之后,向其他人说明了发现官兵队伍的事情,然后吩咐大家做饭的时候尽量不要露出痕迹。直到全部的人轮流吃完,收拾好东西之后,对面都没有任何动向。
“要不要过去?”温杜克问瓦西里。
“暂时不用,派个人去问问侦骑对面有没有新动向。”
这时刚好侦骑回来了,报告说对岸的敌人已经收拾好,正在沿着河向西走。
“这么巧,我们也要向西走,那就一路跟着吧,你们河边的继续注意隐蔽,在有新命令之前继续观察情况。”
于是两队人马继续沿着河岸走着,只不过南岸的人始终不知道北岸有一队人一直在后面跟着。他们实际上也是一队巡逻的官兵,也是一个官长带着三十个人,只不过很快就会与另外一队人汇合。
“怎么还没看到那帮丹色鲁城的人。”官兵的官长骑在速龙上抱怨道,其他的人前前后后地在他身边走着。
“报告官长,预计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到达集合点。”
“见鬼,还有这么远。”他继续抱怨着,根本没注意到不远处的一处草丛摇动了两下。等他们这群人走过去老远,草丛里钻出来一个瘦瘦小小的人。
瓦西里的人继续在北岸走着,一个侦骑跑了回来,说:“南岸的一个路口,有另外二十个敌人等在那里,都是巴古斯国王的人。”
“噢,这么说一会他们要汇合,然后去做什么事情。”瓦西里说,“好,继续观察吧。”
那个草丛里钻出来的瘦瘦小小的人绕过大路往西南方向一路狂奔,在很远的一棵树下牵出来了一只速龙,骑上往西边跑了过去。
官兵的官长终于见到了丹色鲁城的二十个人,他向带队的两个军曹说:“带上你们的东西跟在我们后面,我们去查看比扫城的防务状况,上面打算最近对比扫城动手,压一压考克达那帮人的嚣张气焰。”
那个瘦瘦小小的人来到西面一个村子里,径直走了过去,对村口的一个等着他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个人转身进去村子里,不一会大约四十个人拿着武器走了出来,领头的头绳上插着两根蓝色的速龙羽毛,后面跟着四个插着一根羽毛的人。瘦瘦小小的人向他们指了指方向,然后也拿到了一把短刀加入了他们。
又一个侦骑急匆匆地跑到瓦西里跟前来,对他说:“河对岸的一处开阔地后面,有大约四十个人藏在那里,他们应该是考克达的人。”
“考克达的人?你确定?”
“确定,考克达的人都戴着蓝色的头绳和羽毛,以示与我们和巴古斯国王的区分。”
“好嘛,这下子就热闹了。”
“我们要不要去跟他们接触,一起攻击那些官兵?”
“不,不要去,你们懂什么叫‘隔岸观火’吗?噢忘了你们这没有‘火’,意思就是我们就在河的北岸看着他们两队人在南岸打就可以了。”
“可是考克达的四十个人不一定打得过巴古斯国王的五十个官兵。”
“那就不关我们的事情了,我们又不是考克达的人,明白吗?”
“明白。”
“在那个地方等我们,我们会去跟你们汇合。”
官兵官长带着五十个人走到了那片开阔地,打算休息一下,正当他翻下速龙,其他人丢下推车往地上坐下的时候,西南边向他们走来了一队人。
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抽出了短锤。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拿起了各自的武器。
“你们是什么人?”旁边一个军曹朝那队人喊道。
那群人并没有回答,而是在几个人的叫喊声中站成了几团。官兵官长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那几个叫喊的人头上都戴着蓝色的羽毛。
“快!是敌人,整队!准备迎战!”
瓦西里跟他的三个军曹在河北岸的一棵树顶上,观察着对岸那两队人马,指着他们对军曹们说:“你们看,官兵的整队速度比考克达的人快一倍,这就是平时经常训练的结果。”
对岸两队人已经开始朝着对方冲了过去,瓦西里继续讲解:“看,官兵冲锋的速度虽然慢一点,但是也比较有队形,至少前面的人没有把后面的人甩得很远,这样在接敌的时候左右两边都有自己人照应。再看考克达的人,整队的时候还勉强能站成一排,一跑起来就快的快慢的慢,最快的那个人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冲进敌阵了,而旁边却没有能帮忙的队友。”
对岸的人已经冲到了一起,互相穿插进了对方的阵列中,瓦西里继续指着他们讲:“他们两方的阵型都排得很开,人与人之间的空隙非常大,大到足以让好几个人冲到里面去。这样就会造成一种局面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战士们攻击的时候得注意前后左右的所有方向,因为任何方向都有可能出现一把伸向自己的刀刃,以至于很多人在打的时候并没有真的砍到什么,而是把大量的时间用在寻找目标上面了。”
瓦西里看到官兵已经在往前面不断地行进,接着说:“你们看,虽然说官兵好像占上风了,但其实你们数一数,到现在为止,考克达的人才被打倒了三四个,官兵的人却倒下了七八个。但是为什么现在官兵的人追着考克达的人跑呢?来,达玛,你来解释一下。”
达玛赶紧回答:“因为官兵的气势占了上风。”
瓦西里点了点头,接着说:“没错,首先官兵的人要比考克达的人多一点,其次他们的官长骑着一只速龙,在场上到处奔跑,无形中增加了官兵的士气。战士在混乱中其实是判断不出局势的,但是一旦让他们觉得对方好像信心满满,自己就会怀疑自己,然后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旦后退的人开始多了,身边的其他队友也会认为自己处在下风了,会跟着向后退。吉兰,以前你们在别人手下打仗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最大的伤亡发生在什么时候?”
吉兰正看着考克达那边的人丢下武器向后跑,他回答说:“就是这个时候,追击的时候伤亡最大。”
“没错,”瓦西里说,“其实他们那种打法,交锋的时候不一定有太大的伤亡。反而是追击的时候,因为一方已经没有战斗意志了,所以前一秒还是恶狠狠的拿着武器的战士,这一秒就变成了只顾着逃命的普通人,连还手的想法都没有。你们看他们逃命的时候,所有人都把武器丢下了,似乎觉得把武器丢下就没有人来砍杀他们一样,这其实是一种人的本能反应。而追击的一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且对方不会还手,当然会毫无顾忌地追上去乱打一气了。”
官兵一路追击着,直到考克达那边剩下的人跑出了老远才停下,他们丢下了大约十五个伤亡的战士,没死的都被抓了起来。他们自己其实也死伤了十个左右,剩下的人正打扫着战场。
“温杜克,刚刚是你在这边侦察的,这段河的水有多深?”瓦西里问道。
“中间有段浅滩只有半米左右,你愿意的话可以直接走过去。”温杜克明白了瓦西里想干什么。
“好,通知所有人预备,该我们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