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军的时机终于来到,瓦西里带着他的部队从三泰城一路开进到苏拉特,在那里休整了一天,补充好了各种装备和粮食之后开始朝着格尔邦城进发。一千人的部队以苏达拉的骑兵打头,像一条长蛇一样缓缓地在大平原上向前蠕动着。
格尔邦城远远地看到了这一支大部队,赶紧把城里的所有人都派了出来,然后紧紧地关闭了城门。三百人有一百人驻扎在桥的一边,另外两百人则一前一后对着来犯的叛军。
“又是来送死的。”官兵都尉一边看着,一边嘟囔着。
“都尉,不能这么说,”他旁边一个百夫长说,“他们的人数是我们的三倍。”
“那只是徒增我们抓俘虏的难度罢了,我们之前大胜过一次,他们自己都不一定有信心,不然干嘛要带那么多人来?难不成还打算直接打过河去攻击委拉斯将军的本部?”
“那也不是,不过他们的骑士很不错,上次我进攻苏拉特的时候,从旁边杀来一支骑士,逼得我不得不放弃进攻。”
“那是他们要守城,而且我们进攻的意愿不强。现在不一样,我们的三百个法师都在这里,一齐向他们发射岩浆球的话,谁也过不来。”
“嗯,说得也对。都尉你看,他们整队了。”
“噢?那是什么奇怪的队形?怎么都不排好一点,站得稀稀拉拉的。”
“可能是叛军没有办法,把地方部队给拉过来了。所以连个队也站不好,哈哈哈哈哈。”百夫长大笑了起来,都尉也跟着笑了起来。
瓦西里看到对面排出三个方阵,便让部下都排成单薄的两排横队,并且尽量间距大一点。换做其他部队,这样一齐奔跑的话,就很容易跑散,为此,他这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训练这个阵型。这样做只是为了尽量地减少伤亡,毕竟他今后要面对的官兵,可不再是南方那种以冷兵器为主的部队了。
这个距离上什么岩浆球都够不到,所以他让部下现在做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吃饭。
负责后勤的地方部队给战士们发来干粮——煮熟的波拉斯加入各种肉之后放干搓成粉之后捏起来烘一遍,他从大本营的一个负责粮草的办事员那里学来的,让他们吃了个饱。顺便让苏达拉的骑兵轮番去对面的阵列里骚扰,冲过去丢点岩浆球或者石头什么的,有时候是四阶岩浆球,轰过去在他们的人群前老远的地方炸开,把他们吓一跳。官兵就四五个骑士,全部都是四阶魔法师,追的话容易被围住干掉,不追的话,所有的战士都被搞得很烦。以至于最后瓦西里的部队吃完饭还休息了一会——包括那群骑兵,而官兵则在心神不宁的骚扰中勉强吃完了饭。
“这帮人太嚣张了!”官兵都尉大吼着,“战士们都吃完了吗?”
“吃完了。”部下回答。
“吃完了就马上给我去进攻!”都尉已经不耐烦了。
一个官兵的百人大方阵缓缓地朝瓦西里的叛军移动过去,他们没办法走得很快——刚吃完,剧烈运动会肚子疼,哪里的人都一样——只能缓慢地走着。瓦西里不慌不忙地开始给苏达拉布置战术,讲解各种要点和攻击的时间节点,等官兵都要走到一半距离时,苏达拉才回到队伍里,宣布命令。
接着,一百人的骑兵缓缓地向官兵走去,另外一百人也跟在后面,但慢慢地朝右边绕过去。两支部队都没有立即加速,他们要打官兵一个措手不及。
官兵方阵认为自己到了攻击距离,停了下来,朝着第一队骑兵举起了手臂。第二队骑兵已经绕到了他们的侧翼,不过暂时还很远,他们也顾不着。一大片岩浆球随着一阵“砰”的巨响升到了半空中,在最高点拐了个弯,朝着第一队骑兵落了下来。
第一队骑兵猛地加速,朝着官兵的阵列冲了过去,并且越跑越密集。岩浆球几乎都落到了他们的后面,只有少数在最后几排骑兵的人群中,但是由于他们排得很开,根本没炸到人。在他们猛冲的时候,侧翼的第二队骑兵也突然加速,朝着官兵的侧翼猛得冲过去。
“完了!”官兵都尉拍了下脑袋,“快让其他方阵去增援!”
但是人哪有速龙跑得快呢?何况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半,其他人就算是跑着过来,也赶不上了。正面的骑兵顶着第二阵岩浆球,丢下了几个倒下的同伴之后挺着骑枪扎到了前排官兵的身上,然后立即挥舞着短锤沿路砸方阵里官兵的脑袋,冲到了方阵后面。几乎就在这之后,侧翼的骑兵也贴了上来,一阵阵骑枪扎进了还没完全转过身体的官兵身上,他们也挥舞着短锤,沿途敲击站着的人。
两队骑兵迅速从后面和另一侧跑回阵地这边,躲到后面去更换武器。而这先跑出来的第一个官兵方阵,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
被短锤砸倒的人是幸运的,因为不少官兵既挨了短锤,又挨了骑枪,甚至两个方向的攻击都打中了他。很多官兵的肚子上和左臂上分别插着一支枪头,脑袋还被短锤砸出了血,胸口还被路过的速龙狠狠地踩了一脚。
“让剩下的人一齐攻击!”官兵都尉大声喊着命令。
剩下的两个方阵接近两百人一边缓缓地朝前走去,一边收容第一个方阵跑回来的几个人,他们走到战场的中间站定,等待着对面的人过来。
苏达拉的第三队骑兵在他们的正面排开,但没有急着攻过去。经历过刚刚那一阵冲锋,官兵肯定知道等他们跑近再放岩浆球,所以瓦西里安排了另外的战术。两队一百人的剑盾手分别跑到方阵的左右两侧,在岩浆球的攻击距离外排好了队,另外一大群长矛手也站到了第三队骑兵的后面。
官兵的两个方阵站定之后,从后面走过来五个骑士,在方阵中间列好队之后,分别朝两边的剑盾手跑了过去。一边跑着,一边举起手臂,几个巨大的岩浆球从手心里发射出来。
剑盾手一边躲避着爆炸开的岩浆球,一边等待着进攻的信号。终于,骑兵开始朝着官兵的两个方阵冲锋过去,他们也开始朝着方阵的两侧快步跑去。
官兵方阵开始朝着骑兵发射岩浆球——故意打得很近,却没想到骑兵在他们前面掉了个头又往后跑过去,岩浆球全部打空了。他们赶紧酝酿下一发,对着两侧跑来的剑盾手扬起了手臂。官兵的几个骑士被剑盾手淹没在人群里,胡乱地打出爆炸开的岩浆球,夺走了几个战士的性命,自己和自己的速龙也受了不少撞击和刺击,只好快步跑出人群。
第二阵岩浆球打了出来,但不是朝着同一个方向。因为在他们快要打出的时候,骑兵又掉转回来,朝着他们的阵列冲了过来,一部分人转过手臂对着他们,甚至有人还误杀了自己的队友。这一阵岩浆球就没有齐射的那么宏大的场面了,稀稀拉拉的,不过数量还是很多,剑盾手被带走了好几个。
骑兵已经列着整齐的队伍朝着他们飞奔而来,他们平端着骑枪,朝着那些官兵法师的胸口穿刺过去,枪杆折断的声音响彻云霄。方阵后面的人赶紧对着他们举起了胳膊,但是他们刚刚才打出一阵,现在举着胳膊什么都憋不出来,都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是长矛手。在后悔中他们一个个的倒在了地上。两侧的剑盾手也贴了上来,用小圆盾狠狠地撞击着他们,同时把短剑刺入了他们的肚子里。
跑出来的官兵骑士朝着聚成一团的两方打出几颗岩浆球去,在人群中炸开,不分敌我地杀伤了一大群人。但他们立即就被十几个叛军骑兵追着跑,慌不择路的他们不小心冲到叛军的阵地前面,一大群长矛手往前跑了两步,把长矛扎到了他们的身上和他们的速龙身上。
“好了,宣布投降吧。”官兵都尉对手下说。
一阵喧闹过后,双方停止了攻击,官兵都尉骑着速龙,被几个叛军骑兵带到了瓦西里跟前。
“将军练兵有方,我甘拜下风。”官兵都尉翻身下速龙,朝着瓦西里行了一个礼。
“承认承认,”瓦西里走过去,跟他握了握手,“不知道都尉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换俘虏回去还是加入我军?”
“我还有家人在北方,不方便叛变通敌。”
“那就请都尉回营休息吧。”
稍微晚点的时候,瓦西里带着大部队进入格尔邦城。之后战场的统计也被送了过来,自己这边的阵亡人数不到二十个,而官兵的几个方阵加起来阵亡加重伤了三分之二,那几个四阶法师骑士则全部伤重而死。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瓦西里一回来,就又可以打出如此悬殊的交换比了。”苏达拉乐得猛拍瓦西里的肩膀。
“苏达拉,人家瓦西里现在是将军了,对人家尊重一点。”乃约曼提醒他说。
“没事没事,”瓦西里说,“大家都是熟人,私底下可以放开一点。普斯皮亚,你也是。”
“接下来怎么办?”普斯皮亚问。
“去城里找一些匠人,问问他们能不能把昆宁河上的桥拆掉。然后去三泰城通知库钦都尉,让他预备过来驻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