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秦勇散文集《留在心中的时光》
刘静
收到作家秦勇的这本《留在心中的时光》稿子已近半个月,答应为他写几句序言,怎奈琐事缠身,承诺也便一拖再拖。虽秦大哥一直笑语不急,于我,今天提起笔仍是满怀歉疚。
与秦大哥相识是在一次组稿中,收到他的文稿,便被他朴实的文笔深深吸引。在后来我们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举办的大赛及采风活动中,我对他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从此也拉开了我们相知交往的序幕。秦勇,齐齐哈尔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县域经济学会常务理事,《雁翔湖》文学杂志主编。
八月的草原,绿意盎然,采风一行,他的健谈以及北方人特有的憨厚、淳朴、善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文如其人,读秦大哥的文字,仿佛一缕春风拂面,字里行间无不充满着绿野的芬芳。浓浓的人情味,睿智的哲思以及北方汉子的粗犷豪放氤氲点墨之间。他的文章以质朴见长,以真情感人。
“春天到了,天气还有些冷,但温暖的阳光还是及时地照在河面上,把河里的冰雪悄悄地融化,蛰伏一冬的河水又活了起来,顺着河道欢快地奔跑着,有时还能听得到它清脆悦耳的歌声。”(节选自《故乡的河》)对于故乡,我们似乎每个人都有许多话要说,那一草一木、一句乡音,虽经岁月的漂洗,有些已面目全非,却足以让我们回味一生。“歌声唤醒了村里人,他们开始到河里建房子修晾子,晾子修好了,在晾门子上挂好渔网,有专人看护,每天都得泥鳅鱼、鲫鱼、鲶鱼、老头鱼和小杂鱼二三百斤……”(节选自《故乡的河》)在秦勇的笔下,故乡是立体的,那些鸭鸣狗吠、人欢马鸣,洋溢着生活的绚烂;而古朴的村舍,潺潺的小溪,袅袅的炊烟,又是目之所及的一幅绝美的图画。“每年一开春,榆树叶刚刚露头,南方的鸟儿都陆续往北方迁徙,我们几个孩子,就开始挖黏泥,团泥蛋儿,晒干了装在衣兜里,手里拿着打鸟用的弹弓子和鸟夹子,到林子里去捕鸟。”(节选自《抹不掉的记忆》)上树掏鸟,下河摸鱼,这或许是每个乡下孩子都做过的事情,也正是这些“曾经”,才最容易引发读者情感的共鸣。
秦勇对于故乡的情感是深厚的,文随心走,他的文章多采用叙事和白描的手法,娓娓道来,不急不缓,仿佛一泓清泉自然流淌。他在《抹不掉的记忆》中写道:“那时井口是一米见方的正方形,井里边用木板一层层镶嵌,深约十五米,井辘轳和辘轳把都是用圆木头做的,井绳是一条铁锁链,打水斗子是用柳条编成的。”寥寥几笔,就把我们拉回到了那年那时的记忆。快乐时光,一种烙印挥之不去,一种留恋呼之欲出。
大凡人的思维,都是宽泛而多层面的,无论是直观思维还是抽象思维,能够在语言的河床上熠熠生辉,并且能用最恰当的方式感悟的,这个人的灵魂就已经站在了一个不凡的高度。
秦勇的散文充满了怀旧色彩,就像一缕炊烟,远远地牵着你的视线,让你不知不觉就会跟着走过去。“曾记得村子西边是长满芦苇、蒲草、三楞草等一望无边的湿地,乌裕尔河像一条白色的巨龙在草丛中穿过;南边是广阔无际的大草原……”(节选自《话村变》)如此深情款款的叙述,质朴可亲得让人浮想联翩。又如,他在《那两棵白杨树》中写道:“微风吹过,树底下被它扇得凉凉的,这可成了我和同伴乘凉玩耍的好地方,我和小伙伴们经常在树底下踢毽子,弹玻璃球,扇‘啪几’,一玩就是几个小时。”似曾相识的画面,挥之不去的印记,忍俊不禁的快乐,如乡间的一道野菜,芬芳四溢。
但凡有灵性的文字无不根植于生活,一位作家若想在创作上走得更远,必须有一颗火热的心和一种对世间一切美好的大爱。而这种爱,在特定的环境下,是那么干净彻底,甚至极致成灵魂的裸露与呐喊。
秦勇,这个生长在黑土地上的汉子,不但对故乡的一草一木充满了热爱,对黑土地上的万物生灵也是充满了悲悯。他在《烧鸭巢》中写道:“看到这一切我的心都碎了,心想哪知道这里边竟有野鸭子在筑巢啊,这么多的窝有可能是一个家族啊!我的一把火把它们的家烧个精光。这和地球发生地震毁坏人类家园有什么两样?听到了它们的叫声,其实它们是在哭啊!也许是在骂我。”这是一个作家对于无意中毁掉了一个生灵的巢穴,发自内心的自责和忏悔,字里行间呼唤着原始的回归,闪耀着人性原本的纯净和善良,让人读后忍不住流泪和心痛。在这本书中,像这类呼吁保护动物、维护生态平衡的文章还有《那只孤雁》《鹤的守望者》等多篇,足见作家秦勇有一颗慈悲的心,容天地于内心的胸怀,他用平等、和谐、关爱的目光对待自然界中的一切,同时也凸显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才能拥有美好的主题。
在秦勇的散文中,对亲情的描写尤为感人,请看他在《老屋情结》中所写:“母亲总是挎着筐到村子周围的小树林里去采蘑菇,采回来的蘑菇到家一个个掐掉根去掉土,再一个个摆到炕上晾晒,晒干了再收藏起来,蘑菇多了,自己吃不多少就送给别人……”寥寥数语,慈母的勤劳善良跃然眼前。这就是一个北方汉子的情怀,从绿野中走来,大爱于国,小爱于家,情暖人生路,道义一身担。这种朴实无华、接地气的文字,虽没有惊心动魄,却让人由衷地感叹。
他的散文是缤纷的、多姿的。在他的游记散文《眷恋在心中的“明信片”》中我们可以看到,他的笔域宽厚,文思飞扬,风格独特,往往在赏心悦目中把我们带到另一个美不胜收的精神层面。“其实这些奇石更像一摞摞摆放在山脊上的天书,它内涵丰富,结构恢宏,可以说是人间最大的一部石书了。多年来,日月星辰、风雨雷电、飞禽走兽在阅读。近些年来,它变成了旅游景点,千百万游客们也前来阅读。”作者善于联想,将阿斯哈图石林比喻成天书,吸引读者去想象,去猜测,恰到好处地起到了引人入胜的效果。又如他在《数九寒冬去找“北”》中的描写:“我借着望远镜,向北眺望,俄罗斯阿穆尔州伊格娜恩依诺村坐落在江边上一座大山的脚下,木制瓦盖的房屋被望远镜拽到了眼前,看得一清二楚,有一座房子有一条小狗在院子里蹲着,主人正往屋里抱树枝。”异域风情的描写,将点、线、面很好地融合,时间与空间的切换,令整篇文章别有一番风韵。
纵观秦勇的散文,每一篇文章都近乎是用白描的手法来宣泄所思所感,淳朴、坦诚、真实,他力求在人性与自然中寻找一种契合,在大爱与呼唤中寻梦。北方的土地养育了这个真性情的汉子,他用全部的爱站在绿野上深情地歌唱,多元化的视角,描绘着灵魂的图腾。
几年来,秦勇大哥笔耕不辍,一支笔绘尽生活酸甜苦辣,一泓墨写尽人生千回百转。文海泛舟,可谓硕果累累,先后出版了论文集《国土资源管理与农村工作研究》,诗集《绿野短笛》。在《诗林》《青年文学家》《北极光》《黑龙江日报》《鹤城晚报》等国家、省、市级报刊上发表小说、散文、诗歌数十篇;作品入选《中国当代诗人代表作名录》《当代作家文萃》等多部文集;散文《鹤的守望者》荣获第二届“玉龙艺术奖”全国文学作品大赛特等奖。
普鲁斯特说:“艺术之所以为艺术,不在于艺术描述对象的伟大还是渺小,而在于作家对这一事物的感受。”每个作家都是自己精神世界的主宰者,文字的千军万马叠印着一个作家灵魂的高度。我们衷心祝福这个从绿野中走出的歌者,在文学的路上走得更远,更稳,取得更辉煌的成绩。
2016年3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