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大庆的第一顿酒,就是和潘永翔老师一起喝的。初见《岁月》主编,感觉他总是笑意盈盈,乐呵呵的,给人一种兄长般的亲切。后来,我的老部长周玉玲宴请,也特意邀来永翔主编、诗人庞壮国的爱人张小兰和作协副主席张永波、好友尚书来作陪,潘主编依然一脸慈祥,时不时的开几句玩笑,惹得大家笑声不断。
没见到他之前,听尚书说过他的故事。尚书说,潘老师是个随和、质朴、有情有义且乐观知足的人。《大庆日报》记者孙忠写他,“当知青务农那会儿,他想要是能当上小队长就不差啥了;恢复高考考大学时,他想要是能当个工人也就可以了;毕业以后当老师的时候,喜欢写诗的他想要是能发表就太好了……”
几十年过去了,潘永翔的诗作和散文不仅在黑龙江、在内地占有一席之地,而且在台湾被选入《中学生课外必读》。又据可靠消息,潘永翔漂洋过海的译作,还得了不少欧元呢。
自从11年前接手《岁月》杂志以来,刊物是办得有模有样,有权威人士称:南有《天涯》,北有《岁月》。《岁月》发表的作品,屡被《诗选刊》、《小说月报》、《小说选刊》、《散文选刊》、《读者》等知名刊物转载。
有趣的是,兄长一般的潘主编,时常的幽默一下也是“大师级”的。
就在这次“大庆龙凤湿地笔会”的一次早餐上,被人称作美女作家的虹静端着餐盘拣菜,正巧遇到也在弄餐的潘主编,想起前晚酒桌上敬酒的趣事,自谦地对潘老师说到,“潘老师,我在您面前有三件囧事,我要写篇文章告诉您。”潘主编瞪大眼睛,故意装作一脸严肃地大声说:“虹静,你可得说清楚点,我可没有跟你“三宿”。”虹静顿时脸红了,争辩道“我说是三囧,不是三宿。”而潘主编依然不依不饶,故意调侃说,“不是三宿,是一宿也没宿。这事儿可得整明白了,否则,我的晚节不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虹静也红着脸笑得前仰后合。
还有记者爆料,潘主编偶尔追求完美,也有大智若愚之嫌。说的是20年前某日,他大醉而归,行至家门附近天降大雨,一身崭新衣服唯恐淋湿,上下脱掉整整齐齐放入方便袋中,只着一裤头雨中行进。路人见之大骇,以为打击太重难免举止异常。镇定自若敲门,爱人见状不胜惊恐:“贼人连衣服也抢了去?”潘永翔大怒:“说啥呢?这么好的衣服,怎么能让雨浇呢?”爱人低语:“怎么说你也比那一身衣服值钱多了。”
生活中的永翔老师如此可爱,诗人的永翔老师却独树一帜。
有人评价他:“他是从来不会以大师自居的写诗人,但人们读他的诗可以常有眼前一亮的惊喜,那种思辨的灵光如夜空的星星,在心灵的上方拓展出无限的艺术空间来。”
“潘永翔近30年的诗歌创作成绩丰厚,涉猎领域、题材也很宽广,是黑龙江行吟派的重要诗人。其诗一贯有着伸向大地的根须和亲近乡情的触角。诗人记忆中的那个小村落早已变了模样,而他固执地为其低吟浅唱,作为一生的珍藏。其诗歌创作裹挟着浓郁的个人化经验,力图接近“乡村”的地气,以一种心灵上的“慢”来降解甚或对抗飞速变迁的时代的匆迫与苍白。正如苏珊·朗格在《艺术问题》一书所说:“当一个诗人创作一首诗的时候,他创作出的诗句并不单纯是为了告诉人们一件什么事情,而是想用特殊的方法去谈论这件事。”在有着几千年农业文明的古老国度,乡土诗顺理成章地成为不可闪躲的情感出口,但近年来“麦子”、“高粱”、“土地”等意象的诗作已令人厌倦,如何在驳杂的声响中传出感心动耳的清音个唱,这是乡土诗必须突破的一个美学障碍。”
“走入平原/在匆忙的旅程中/伸手拉开平原的一角/一种抵达心灵的问候/我激动得热泪盈眶。”(《大风吹过平原》)。潘永翔的诗作中一再出现“平原”这个意象。诗人调动记忆中的细节,俯下身躯去叩问凡俗物事、寻常家事所蕴涵的恒久诗意,蛙鸣、虫唱、牛哞、扬花抽穗的声音,与泥土的气息、果实的香味,在黑土平原下浑然一体。可见潘永翔的乡土诗,已经跳出了既往藩篱,显出了独特的禀赋。
认识这样的一位诗人主编和兄长,真乃人生一大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