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伊丽莎白一世4
那个人怔了一下,又看向其他众人,这还有什么不承认的,那个房间连个地缝都没有,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抬进去,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别人生的。
而玛德烈公主特意这么确认一下,就堵上了他们以后找茬的由头。
其实在小房间里生产和隔着帘子道理是一样的,只是这个小房间可以封闭起来,因为有门。
这些贵族们纷纷点了点头,那个代表于是说道:“我们永远承认这个孩子为王后陛下的亲生骨血。”
有了这句话,玛德烈公主看了一眼亨利八世,看到他的神情稍稍舒缓了些,于是对身边的侍女命令道:“马上用酒将这个房间全面消毒,之后将王后陛下转移到这里来,快。”
这个方法比在原来那个地方赶走大家好,因为这个小房间在消毒完之后就不会被污染了。
而现在消毒时间上完全来得及,从阵痛开始至少还有几个小时才能生出来呢。
事实是玛德烈公主的这个做法安心也没有异议,只是将她从布置好的产房又抬回来费了一些周折,但是那么多人抬着,也没额外多受到多少苦头。
玛德烈公主在安心的耳边轻轻地对她说话,告诉她一切都安排好了,安心这才多少松了口气。
她亲眼见过玛德烈公主管理下的妇幼医院,是可以让她放心的。
一切准备就绪,除了待命的侍女,其他的宫廷命妇全部都聚集起来为王后祈祷,包括大主教们。
因为生产还需要一段时间,亨利八世就不断焦急地来回踱步。
萨福克公爵也没法劝他,他总觉得似乎少了谁,应该是很重要的人,不然不会让他觉察出来,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怎么没见到玛丽?”亨利八世突然说道。
萨福克公爵一开始以为他在说自己的妻子,也就是玛德烈公主,这个是她的昵称,乍一听之下还以陛下为糊涂了,玛德烈公主不正在小房间里陪着王后生产呢吗?
忽然明白过来,亨利八世说的是他自己的亲生女儿,凯瑟琳王后所生的玛丽公主。
按理说,这个时候她也是应该在场的,就算是她不去替王后祈祷,这个孩子将来也是她的兄弟姐妹。
“要不要我去找找她?”萨福克公爵忙说道,他怕亨利八世因为这个生玛丽公主的气。
亨利八世沉吟了一下,摆了摆手,“算了,随她吧,祈祷也是要诚心才行。”对于这个女儿的想法,他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么会不清楚?
现在他也没工夫顾得上这个女儿了。
其实玛丽公主这会也没在自己的房间里。
如果说对于安心的生产,最紧张的莫过于亨利八世的话,那么第二紧张的就要算玛丽公主了。
安心待产的这几个月,玛丽公主如坐针毡,也频频秘密地和一些臣子接触。
她的危机意识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一旦安博林生下的是男孩,那么她的王储地位肯定是保不住的,如果是女孩的话,以现在安博林的地位,也不见得能容许她的女儿排在玛丽公主之后。
而玛丽公主担心的倒不单纯是这个王储地位,没有了母亲家族的支持,她就是当了国王这个位置也是不稳固的,她担心的是自己的性命。
要是男孩还好,要是女孩的话,现任的王后用什么办法将那个女孩的地位排在她的前面呢?她只有死,所以必然成了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难道不想过平平安安的生活吗?
如果可以,她更希望自己是一个贵族小姐,只要等着出嫁给人做贵妇就好了,现在站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时刻提防可能出现的各种威胁,如果不是为了母亲……
母亲……
玛丽公主听到过安博林为其他那些平民妇女做的一些事情,并且赢得了和自己母亲差不多甚至比母亲还要好的口碑。
这些她是不屑的,在她的内心,这都是惺惺作态的作秀之举,而自己的母亲才是真正为了老百姓。
玛丽公主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是这个女人害得父母反目,她无法原谅她,而那个女人对她的好也不过是黄鼠狼拜年罢了。
而那些忠于母后的大臣也告诉她,一定要提防这个王后,尤其是她有了孩子之后。
这不,孩子马上就要降生了。
接到了通知的玛丽公主,站在窗前好一阵,按理她是要去替王后祈祷的,她知道她现在不露面会让自己的父亲震怒,但是她心中却有一个强烈的愿望,这个愿望驱使她出了自己的房间。
并她没有去王后生产的地方或是祈祷的教堂,而是去了一个原本不该是她去的地方,至少不该是现在的她去的地方。
因为她明知道这个时候主人是不在的。
她来到了亨利八世的书房。
现在整个汉普顿宫都在因为王后的生产而忙乱,贴身侍卫一般都是紧紧跟着国王的,而一般的巡逻士兵看到玛丽公主除了恭恭敬敬地低头行礼外,并不会询问公主要去哪里。
玛丽公主先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不出所料,果然没有人。
于是她稳了稳心神,镇定地推开了亨利八世的书房门。
按照她的猜测,不管这个婴儿是男是女,亨利八世都会下诏册封他的地位,而这个册封诏书肯定是已经拟好的了,没准现在正摆在他的案头,就等孩子一降生就可以直接宣布了。
她这么做也没想干什么,只是想稍提前那么一点知道自己的命运,这样,真到了那个时候也不至于惊慌失措。
作为一个公主,她是第一次干出这样的事。
当书房门在身后合上的时候,玛丽深深地吸了口气,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心里想的却是请求母亲的原谅。
如果被母亲知道自己做出这样的事,她肯定是不会原谅她的,但是她确实是迫不得已。
房间里的灯还在亮着,玛丽公主快步走到了亨利八世的书桌前。
目光在上面扫了一圈,几道公文有摊开的也有合上的,散乱在桌上,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是自己想找的东西。
她想要拉开抽屉,但是手伸出来之后却悬在了半空没有动,如果她的行为被发现了不知道会不会被定个叛国罪。
她现在也不是不心虚,之所以会仗着胆子,是笃定生产没有结束,这里不会回来人。
就在她迟疑着将手指触到了抽屉把手的功夫,眼角的余光飘到了落在地上桌脚旁的那封信。
玛丽不由自主地蹲下身捡了起来。
开始她没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因为它是被在地上发现的。
并且它的蜡封被打开了,也就说明只是一封很普通的信,根本不可能是什么重要的文件或者诏书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