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郑青芳,行得端,坐得直,做什么都硬气,只有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让她硬不起腰板。
高三没念完就辍学混社会,三五天不着家是常事,进警局就像回家一样随便,巷子里的邻居提起他都是摇头。和王桂芬的儿子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儿子没出息,女儿成绩平庸,瞧着后人也没有什么作为,这也是王桂芬对她家一踩再踩的主要原因,反正后人不成器,仅靠她一个妇道人家,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郑青芳重重的坐在凳子上,眼圈倏然一红。
“这辈子,真是欠他的。”说着就哽咽了起来。
“怎么了,青芳。”郑翠芝放下手里的料子,几步走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晓锋那个逆子,昨天去和人飚车,被警察抓住了,现在警察让带保证金去提人。”郑青芳捂了一下胸口,眼泪直往下掉,“我这些天挣的钱,全是给他挣的……
我作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败家子。”
郑青芳气得胸口疼。
程诩诩正好端面出来,听到这席话。
这是前世发生的事情,也是程晓锋人生轨迹的一个转变。后来他认认真真的去开车,做了公交车司机,过着中规中矩的生活。
郑翠芝听着,也着急起来:“飚车?晓锋人没事吧。”
“有事最好,让他长点记性。就怕没事,我这次拿钱给他摆平了,下次他还会这样。”郑青芳心痛的哭,“我这些天,废寝忘食的挣了几千块,都是拿去给他填债的。
王桂芬说得没错,他真的就是个讨债鬼。我上辈子,欠了他什么,这世来找我报应……”
“人没事就是万幸,钱可以再挣。”郑翠芝安慰郑青芳,“再心痛,这钱也得花。”
“我就不花,让他吃几天牢饭。”郑青芳气愤的说,“不去赎人了,给他点教训。”
“那可使不得,会留案底的,对他前程不好。”郑翠芝说。
“他哪还有什么前程可言……”郑青芳呜呜的哭起来,赌气说,“我不管他了。跟他耗不起时间,我还有那么多衣服要做,哪来时间耗在他身上。警察局的人都把我认熟了,实再是丢不起这个脸了……”
“妈,我去吧。”程诩诩开了口。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去什么派出所。”郑青芳抹着眼泪。
“对,诩诩你去派出所不好,还是我去吧。”郑翠芝说。
“我去吧。”程诩诩笃声,“妈,你和大姨要赶工,我去把哥赎回来,顺便和他说几句话。我也不是什么小姑娘了,家里的事情,我理应分担一些。”
郑青芳:“……”
想着程诩诩最近懂事许多,便点了头,“你去吧,你这个妹妹的话,他还听几句。我不保证,我在派出所就会打他,越发把矛盾闹大了。去之前,先把白玉凤的衣服送了。
让他在派出所多呆一会儿反思。”
吃了早饭,程诩诩便带着衣服和赎金出了门。
但她并没有把衣服给白家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