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明月走到楼下,江掌柜迎了上来,讨好着正要开口,琴音已抛了一锭金子给他,道:“安顿好楼上两人。”
江掌柜还未反应过来,五人已走到门外,门口早已停着几辆马车。
驾车的都是清一色白色的骏马,十分的神骏。
高楼明月上了第一台马车,这台车上没有车夫,棋语和书香忙跟了上去,棋语坐到车夫的位子上,书香一掀帘子正要进马车去服伺。
突然一股劲风袭来,高楼喝道,“出去。”
书香促不及防跌下车来,虽以她的身手,不至于受伤,却也吓得她花颜失色。
“还不走,你也和她一起下去。”车里又传来高楼明月的声音。棋语只得驾起马车先走。
琴音一把拉住书香道,“你和画意坐后面那辆车,主人怕是动了怒,你不要在眼前惹他生气。”
书香嘴一扁,待要哭。琴音忙捂着她嘴,“好妹妹,你当还是从前吗?快先回去打点吧,省得过下子服伺叶小姐不周,主人又要生气。”
书香勉强收了泪,心不甘情不愿的,画意却奇道,“姐姐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么?”
琴音道:“公子珍藏的酒杯未收,贵客也未安顿,我总不能这样走了。”
书香道:“那姐姐你快去快回,你不在,我们心里害怕。”
“我去去就回。”琴音拍了拍书香的手以示安慰,“不要怕。”
书香和画意便上了车。
琴语目送马车离去,转身又走进了来凤楼。
江掌柜见她去而复返,忙讨好的过来。“琴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琴音道:“楼上两位可还在?”
“在的,小的没敢上去打扰。”
“他们可有什么动静?”
江掌柜想了下,“刚才听见碗盘摔碎的声音,想来是两人喝醉了。”
琴音点了下头,正要往楼上去,却见棋语又飞奔过来,向她招手。
琴音过去问道:“怎么了?”
棋语道,“公子说江公子似乎有事,让你去处置一下。”
琴音不解,将棋语拉在一边,“这是什么意思?”
棋语小声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公子不想见他,但又不能不管。”
琴音想了一下,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说完,她就往楼上走。
隔很远,她先就听到了巨大的呼噜声,她皱了下眉,继续往前走去,但走到门口,她就觉的不对,这房间里只有亮亮一个人的气息。
江楚是练过内息的,呼吸间与寻常人自是不同。
她推开门,立刻又捂着鼻子退了出来,只觉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熏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勉强睁开眼睛,只见房间桌上的碗碟全部掉在了地上,那张巨大的圆桌下,亮亮正四仰八叉的睡着,江楚果然不知所踪。
她捂着鼻子走出去,冲楼下的江掌柜招了招手。
江山见她脸色不好,忙过来,她道:“江掌柜的好眼力,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在你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江掌柜吃了一惊,“应该不会吧,我一直在门口,并未见有人出去啊。”
琴音冷笑一声道:“那你倒是把江公子叫出来看看。”说罢往门边一站,示意江掌柜往雅间里看。
江掌柜探头探脑的往雅间里看,也被臭味给熏了出来。
琴音又道,“江掌柜的,知道的你这是来凤楼,不知道的,还以你这是……”后面几个字她略觉不雅,便没有说出来。
江山脸上一片尴尬,连声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刚才我一直在门口恭送公子,片刻都没有离开过。”
琴音道,“那你还不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江掌柜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越到房间里面,臭味越是浓厚,也亏得亮亮,居然能安然睡在当中不受影响。
江掌柜知道他必是醉的厉害,也不理会他,忙去将前后的隔间,门窗都打开,等着臭味消散。
前前后后忙活了好半天,房间的味道才不那么刺鼻。
江掌柜心里暗暗奇怪,这味道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还好这会店里清场了没有人,不然估计就要关门大吉了。
琴音走进去,对着亮亮踢了几脚脚,见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真是醉的和死猪一样。”她咒骂了一句,泄愤似的又狠狠踢了几脚,才对江掌柜道,“你快前后的去找找看,看看江公子在不在?”
“是是是。”江掌柜连连应声,忙吩咐了下去,可是找遍了店里也没有看到江楚,只得回来对琴音说道,“许是江公子有事先走了,一时忘了打招呼,以他的身手,如果不想让人知道,小的恐怕很难发现。”
琴音道,“你这么回话也不是不成,不过要是江公子真出了什么事,到时公子问起,我可是得说是在你店里不见的。”
江掌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小心问道,“这江公子不知是什么身份,竟让公子如此挂记。”
琴音笑道,“江公子自然是公子的贵客,不然公子怎么走了,还让我回来照看。”
“那是那是。”江掌柜略微放心一点,心道,那看来也不是甚么要紧的人,如果真严重,你还能在这里和我谈笑么。
他转念一想,计上心来,对琴音道,“琴姑娘,既然这江公子是在这房间不见的,恐怕只有问这位客人才知道了。”
琴音看了一下亮亮,“说的也是,毕竟只有他们两个在这房间里,说不定江公子交代了什么话给他,你想办法把他给弄醒了,我来问问他。”
江掌柜露出为难的表情,“他醉成这样,恐怕……”
琴音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掌柜,“恐怕什么?江掌柜有顾虑?要知道公子做事通常只看结果,不喜欢听人讲理由。”
“是是是。”江掌柜忙不迭的回答道,“平时店里也常有人吃醉,我叫人弄些醒酒汤,浓浓的煎上一碗。”
半柱香后,亮亮湿淋淋睁开了眼,发现江掌柜连同一堆店伙计正围着他。
“你们看什么?”亮亮瞪着一双巨眼,他还有点迷糊。
“看你在地上睡的舒服不舒服。”江掌柜不怀好意的说道。
亮亮想了想,“怪不得我一身痛,想是地板太硬了。”
琴音笑了下,“江公子呢?”
亮亮环顾了一下,奇道,“对啊,楚兄弟去哪里了?”
“现在是我问你。”琴音道,“他是怎么出去的?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亮亮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琴音道,“就你们两个在这个房间里,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亮亮道,“他要是趁你睡着的时候出去,难道你能知道?”
琴音大怒,“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些什么?”
亮亮奇道,“我嘴里哪里不干不净了。”
琴音气结,江掌柜见她神色,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亮亮脚上,亮亮痛的大叫起来,“哎哟,我的脚好痛。”
他低头看见自己光着两只脚,被烧的皮焦肉烂的,竟未反应过来,“我脚怎么这么脏,谁把我鞋子偷了。”
江掌柜道,“你脚太脏了,我叫人给你洗洗。”一边用力去踩他的脚。
亮亮痛的大叫起来,“你这老杂毛,下手这么黑,小心老子砸了你的黑店。”
琴音问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正自生气,当下也不理会,由着江掌柜他们给亮亮些苦头吃。
亮亮倒也硬气,只是嘴里叫骂不绝。
他各种脏话张口就来,从江掌柜母亲的生殖器骂到了他祖宗十八代。
其间还无数次行使江掌柜父亲爷爷祖爷爷的职责,与江家上下女性建立超友谊关系。
就连惯会与人吵架的小二,都对他词汇的不堪入耳程度瞠目结舌。
这时边上一个呆头呆脑的伙计说,“江少爷是不是就是之前在店里打架的那个?我刚刚看到他又在和人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