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公子道,“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夏松发出一阵笑声,似乎他的话十分的可笑,良久他才停下来道,“江令一不过是一介商贾,他的儿子江森最多算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想不到口气这么的大。”
江森面色不变,讽刺道,“总比躲在门后不敢现身的缩头乌龟强。”
夏松亦不怒,道,“以你的身手,这一扇木门未必还能阻挡你?”
他言下之意,木门既然挡不住你,那他站于门后不现身,也不存在是躲,大家不过是各有忌惮罢了。
江森不语,他在明人家在暗,二弟还在人家手上,而且这人威吓激将都不吃,极不好对付,他既然已失先机,未免说多错多,不如等人家划下道来。
他倒退几步,神情已恢复平静,再看不出之前的焦急之色。
夏松见江森立刻收敛了情绪,也不开口问他条件,心里就有些佩服。
江森不开口说话,是因为他有持无恐,时间拖的越长,对他越是有利,而他一旦开口问对方条件,就表明他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妥协。
如今他闭口不言,夏松就很难明白他的态度。
两下里正在僵持,远处又传来一阵急风骤雨般的声音,整个地面都为之颤抖起来。
不过片刻,远处出现数骑身影,身穿白衣的江氏宗祠子弟正策马前来,开始不过数骑,但接二连三,竟似看不到尾。
最前面的很快就到达江森处,只见一人从马上跳下来,向江森疾走几步,然后行礼道,“大公子,属下来迟。”
来人正是之前离去的大族老江肃,他行过礼后亦发现了地上的尸体,一一查验后,他的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地上全是江大一家的尸体,他离去之前,他们都还活着,可是此刻,都已身首异处。
他转过身来单膝跪地道,“大公子,是属下失职。”
江森问道,“这都是些什么人?”
江肃道,“这是族中支脉,当家人名叫江大。”他指了下江大的尸体道,“其他都是他的兄弟子侄。”又补充道,“刚在四海赌坊为您挡剑被姜欣所伤的宗祠子弟,就是他的大儿子,江默。”
江森神色略有动容,问道,“子弟们在为宗祠出力,他们家人的死还请大族老费心调查,必要给他们一个交待。”
江肃点头道,“是,这是属下份内之事。”
夏松见江森人越来越多,宗祠子弟似乎都齐聚于此,他不禁内心焦灼不安,开口便道,“怎么?你竟要不管你弟弟的死活吗?”
说完,他手中剑便往前递了那么一寸,剑尖刺中江楚后背,江楚疼痛难耐,身体往前一弹,忍不住大声呼痛,手上捆的绳子在房梁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江森眉毛一挑,扬声道,“门后的那位朋友,你有什么要求,不妨大大方方的说也来,我江森在江湖上还是有点仗义疏财的名声。”
夏松道,“素闻江大公子与江二公子兄弟情深,如今看来传闻竟不可当真,你弟弟在我手上,你居然无动于衷,看来我留他也没什么用了。”
说罢又作势要刺江楚,江楚连忙叫道,“有话好说,别动手啊,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就算谈不成,买卖不成仁义还在嘛。”
叶小匪没料如此境遇,江楚还能说笑话,一时没忍住就笑出声音。
夏松不满的看了叶小匪一眼,夏亮亮亦开口道,“楚兄弟,我真佩服你,此时此刻还有心情谈生意,不愧是江家的人。”
他们说话的声音外面的人立刻就听到了,江肃便附在江森耳边讲了几句话。
江森道,“听大族老说,你叫夏松,也算半个江家人,不知道你抓我弟弟所为何事?他年纪还小,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好,你冲我来便是。不过,我劝你一句,我众你寡,你还是小心行事的好。”
夏松道,“是么?素闻江令一医者仁心,品德高尚,人人称赞,却没想到两个儿子,一个仗势欺人无耻,一个***子下流。”
江森莫名其妙,他倒不介意夏松说他仗势欺人,可若说江楚***子他却有点啼笑皆非。
江楚晚熟,对男女之事都一知半解,突然说他去***女,就象说小儿未学走便已会跑一样,难以取信于人。
他忍不住道,“究竟有何人妻女被淫?”
夏松怒道,“便是我死去的妻子夏江氏。”
江肃斥道,“夏松,你不要胡说,夏江氏素来行为不端,族内皆知,却与二公子没什么相干。”
夏松惨笑道,“大族老,我自然知道夏江氏是个水性扬花之人,这么多年,我也睁只眼闭只眼,不过是为了求碗安乐饭碗而已。之前江大污蔑我和我儿子是杀人凶手的时候,没见你出来做证夏江氏品行不端,还一本正经的去传证人,此刻你却如此说,永江到底还有法度可言吗?”
江肃老脸一红道,“就是因为夏江氏品行不端,我才疑心她是被你和你儿子所杀,可是二公子初到永江,怎么也不可能与她有什么关系。”
江楚亦道,“我连夏江氏是谁都不认识,怎么可能杀她?误会误会。”
夏松道,“误会吗?你若不是见她年轻貌美,堂堂江二公子又怎么会偷藏于我家地窖?定是你见色起意,杀害于她。”
江楚连声叫冤,“我又没见过夏江氏,怎么知道她是不是年轻貌美,我被关在你家地窖,并不是我心甘情愿的,而是被一个叫夏老二的抓来关在这里的。”
夏松冷笑道,“撒慌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夏老二都死在地窖里了,难道是他的鬼魂抓的你。”
江森问道,“夏老二又是谁?”
夏亮亮插嘴道,“夏老二就是夏江氏的姘头江老鼠。”
江肃怒道,“他既已死,死无对证,你如何能一口咬定是二公子所为,我看说不定是你自己一怒之下杀妻,再杀奸夫,还嫁祸到二公子身上,妄图脱罪。”
夏松厉声道,“大族老,我且问你,若真是江二公子杀了我妻子,那你待要如何?”
江肃开口道,“如果真是二公子杀了夏江氏,那么宗祠自会给他一个了断,可是若是你诬陷二公子,你肯定也逃脱不了宗祠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