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衣冠端正,却屡出惊言,面对大家偶读心惊胆跳的大儒却能如此坦然淡定,虞可一时间看不透那名被迫离开学堂的少年人了,心中迷惑。
不过也仅此而已,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怪人,其实自古至今就有不少衣冠怪人,某些名士更是以怪异著称,所以少年人的言行虽是令人惊骇,却并非天下第一份。
之后谢先生生着气讲完这节课,以至于其他人都不敢吭声生怕惹了此时生着闷气的谢先生,直到他离开学堂后,大家才齐齐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
“那都什么人啊?连谢先生都敢顶。”
“还别说,我觉得挺帅气的......”
“哈哈哈,敢直面谢先生的确是够帅气了。”
不过他们的声音突然就戛然而止了,因为他们正在议论的少年人突然回了来了,他露齿而笑站在学堂门口,似乎并不介意人们在说着他。
接着他走了进去,人们下意识让开了条路,直到他......来到了虞可的长桌近前。
虞可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少年人微笑道:“正如在下方才所说,在下最善采花,不知殿下是否有机会让在下一亲芳泽?”
众人心道果然,却是怀着幸灾乐祸的心态眼看着后面的发展,也有些人下意识看向了坐在角落的高宝霖,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两人的身影。
好戏开场了......
众人如此期待着。
对于如此直白的发言,虞可微微发窘,她低着头讷讷道:“我不知你想说什么。”
于是少年人更直白地道:“今晚我可以去你房间吗?”
噗!众人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虞可樱唇微张,目光荡漾,发懵似的看着他,这时候似是不知该回些什么了。
幸好此时,她的那位未婚夫终于走了过来,阴沉着脸挡在她面前,直视着少年人沉声道:“苏兄请自重,殿下与某早有婚约。”
少年人哦了一声,接着问:“那你们行过房事吗?”
“......”
“看来是没有,那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再说,就算行过房事其实也没什么。”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原来你说最善采花还真不是开玩笑的么......
高宝霖那张脸也简直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了。
郡主虞可不知所措地看着口出惊人之言的少年人。
然而,没有最惊,只有更惊。
少年人笑道:“而且啊高兄,我有一个特长是你远远所不及的。”
“什么特长?”
“我的特长就是特长。”
“?”
“就是比你大。”
“??”
少年人叹了口气,只好更直白地道:“就是我能在房事中给予殿下更大的刺激和快感。”
“???”
高宝霖瞬间明白了过来,众人也瞬间明白了过来,虞可也是跟着恍然过来,但下一刻,她整张小脸霎时间烧红了似的,头晕眼花,她捂着胸口似乎就要倒下了。
“你......!!!”高宝霖愤怒地看着他,“你、你怎能说出此等......此等......”
少年人微笑道:“不然我们可以比试一下。”
比试......怎么比试?众人发懵。
砰!转眼间,一直默默坐着的女孩终于受不住了,她蓦然站了起来碰倒了长桌,接着她低泣掩泪快步跑出了学堂。
高宝霖愣了一下,立马就要去追,却是被眼前的少年人给挡住了,他怒视着对方:“你到底是干嘛?!!”
“想干啊。”少年人悠然笑道,“不是说了要比试的吗?”
“够了,吾羞于与汝对话!快给我滚开!”
“如果我不让开呢?”
一向风度翩翩的高宝霖终于忍不住伸出双手推开他了,也不知是否用力过度,少年人猛然跌倒在地,大声叫喊道:“哎呀好痛啊,堂堂名士之子居然出手伤人,你今日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让你走!”
“你!!”高宝霖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位抱紧自己大腿不让自己离开的无耻小人,他简直要气吐了!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拖住了好久,少年人才肯放他离开,但多半已经追不上泪奔而去的郡主了。少年人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也不管周围人的瞠目结舌。
接着,少年人也看向了其他人,大量片刻,他忽然甩了下袍袖,几枚铜钱突然从袖中掉出落地,他大惊小怪地叫出声来:“哎呀,谁掉的钱呀,谁掉的呀,谁不捡我就拿回去了哦。”
他嘴角噙笑地扫视众人,全然没有要去捡钱的意思,反倒是不住叫道:“真的没人捡吗?不捡我捡了哦。”
他跟众人对视半响,突然有个矮个子猛然冲了出来,一把将那几枚铜钱捡起来,嘴上还不住叫着:“是我掉的是我掉的......”
然后,少年人又甩了下袍袖,再次夸张叫道:“哇,又有人掉钱了啦,是谁的?是谁的?”
率先冲出来的那人连忙再捡。
少年人再甩。
再捡。
再甩。
再......
终于,又好几个人忍不住出来捡钱了,接着人越来越多,最后都笑不住口地叫起苏兄来了,一副十分熟络的样子。
虽然钱不多,但他们身为名士们的子女其实也是身上没多少钱,想买什么都不行,归根结底还是高素质的父母不让他们乱花钱,所以少年人随便扔出来的这些钱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巨款了。
最后,好些人都围拢在少年人的身边,然而还有些人不知所措地在一旁站着,于是少年人微笑着看向了他们:“你们有没有掉钱?”
众人面面相觑。
“我想,有的吧?”
他微笑着,他身边新收的小弟们也微笑着,大家一起微笑地看着他们,终于剩下的人们也在恐惧中连声应道:“有有有,我们也掉钱了......”
......
泪奔逃出学堂的小郡主自然是跑去找自己的亲爹告状了。
淮南王长相文雅,留着一对小胡子,正待在书房的他见到女儿的到来十分吃惊,更吃惊的是她还哭红了眼。
他连忙慰问道:“可儿,你这是如何了?”
虞可呜咽道:“父亲,有个新来的人轻薄我......”她低泣着将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他,淮南王却是一脸尴尬,因为在他看来这怎么像是小孩子间的打闹。
他叹气道:“你别生气了,我回头找萧秀说一下吧。”
既然要对付孩子,那就该找对方的长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