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魏无间和轻舞整日黏在一起,十分甜蜜。他们此时正在一家店里吃东西,少女端着冰淇淋,小嘴不停吮吸,弄得满嘴奶渍,有些滑稽。魏无间看得欢笑,忽然手机响起,接过电话后,魏无间表情逐渐凝重,最后用力锤向桌子。
陈轻舞看得惊讶,不知所措。待魏无间打完电话,刚要询问,只见魏无间冲出餐厅,拦了一辆车急忙走了。
陈轻舞虽然惊讶,但知必然有事情发生,慌乱在后面跟去。
魏无间来到一家病房,跌跌撞撞地推门而入。来到一个虚弱的老人身旁,开口道:“爸,您怎么了?”
老人将欲发声,旁边响起护士的话“你是病人家属吧,病人快不行了。”
魏无间突然暴起,抓住护士的衣领,按到墙边,大声咆哮:“我,问,你,我爸,怎么了!”
护士被吓得惊慌失措,一旁医生开口说道:“你父亲肝癌晚期,癌细胞早已扩散,这次发病已经无药可救了。”
魏无间刚要发作,只听老人虚弱的声音:“无间……”
魏无间急忙放下护士,来到父亲身旁,低下头,握住老人的手,眼里闪出泪花:“爸!”
老人说话似乎用尽全力,将肺里仅存的空气挤出。
“无间……我……我不行了,等我死……死了……和你妈葬在一起。儿子,我……”
老人的手抬到一半就落了下去,旁边的心率仪化成一声长笛。
“爸!——”魏无间跪下痛哭,陈轻舞此时刚进病房,站在门口看着痛哭的魏无间,一动不动。
过后的几天里,魏无间几乎不吃不喝,在别墅里谁也不见。
门被推开,进来了两个人,正是李傲天和林清痕。
见到一直跟随的老大本来清瘦的脸庞此时愈加消瘦,头发凌乱,眼睛布满血丝,萎靡地坐着。两人感到心里一阵刺痛,嘴角颤抖,过了许久,林清痕首先张口:“大哥,吃点东西吧。”
魏无间摆摆手,轻声说:“今天陪我去墓地和我爸说说话吧。给轻舞打电话让她过来。”
二人应允一声退下,过了一会,魏无间走出屋子,阳光刺进双眼,不知是心痛还是眼痛,流下泪水。
看着身后的人群,魏无间说道:“让他们退下吧,我知道你派人一直在学校暗中保护我,这次我想清静一下。”
林清痕刚要说什么,看着痛苦又坚定的魏无间无奈应了一声,让众人退下,只有他和李傲天一同。
轻舞也随着一块去了墓地,墓碑上挂着老人慈祥的笑容,旁边立着他们一家人的合影。
跪拜过后,魏无间拉着轻舞说:“爸,这是你儿媳妇,漂亮吧,这些年都是我的错,一心为了事业,忽视了您的健康,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好好陪着您……”,声音逐渐颤抖。
陈轻舞此时也顾不得害羞,眼里蓄着泪花。
忽然有一只乌鸦,在上空乱飞,发出不安地叫声。
魏无间听得心惊,似乎有些熟悉,脑海里再次迸出奇怪的景象。
“没想到魏老大,不对,会长还是个孝子嘛”传来一个轻蔑的声音,突然窜出乌泱泱一群手持钢刀的黑衣人,将四人包围。
从中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吐出烟雾,继续说:“不错,这个地方正适合送葬,会长大人,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滚你m的蛋!吴豪,谁给你的胆子敢来偷袭会长,看爷爷不弄死你!”李傲天大骂。
吴豪冷哼一声,一挥手“上”,只见众人呼喊着向他们冲来。
陈轻舞吓得尖叫,死死抓着魏无间,只见魏无间眼露凶光,像是吃人的恶鬼。
“猴子!你保护大哥先撤,我顶住他们!”
说完李傲天魁梧的身影冲了过去,砸倒了七八个人。
“李胖……”林清痕担忧地说了一声,便别过头抓住魏无间跑开。
李傲天转眼身上多出几个刀口,但他毫不在意,死死地拦住冲击的人群,犹如战神。但人数实在太多,魏无间他们也被包围,他和林清痕一面护着陈轻舞一面和他们搏斗,幸亏都是练过,击倒了许多人,但身上都挂些伤痕,流出血来。
忽然一柄利刃如鬼魅般刺向魏无间,林清痕眼疾,急忙推开魏无间和轻舞,扑了过去,只见一个刀刃从后心穿出,林清痕睁大了双眼,缓缓倒地,死了。
“猴子!”魏无间大喊,又听见一声咆哮,只见李傲天浑身被血染红,不知中了多少刀,肠子都流出来,兀自死命地拦着他们,最后也缓缓倒下。
魏无间心里仿佛刀割,脑海里回想两个兄弟同他不知出生入死多少回,早已将他们当成亲兄弟。流出无声的泪。
“魏无间,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捅死林清痕那人缓缓开口说道。
“小峰!”陈轻舞惊呼。
只见那人正是魏无间赶走的张小峰。此时面目狰狞地笑着。
“你个贱人!今天同他一块死吧!”张小峰怒喊。
此时二人已经被包围,吴豪走出,拿出手枪对着魏无间,“大哥应该有体面的死法,会长大人,认命吧,从此就是我吴豪的天下了。”
魏无间死死地盯着吴豪,冷冷地说:“吴豪,你今天最好把我杀了,但希望你把轻舞放了”,声音如同降临的死神。
“好,我成全你!”一道火光从吴豪手中闪过,一声枪响,陈轻舞倒在魏无间面前,胸口流出成汩的血。
“轻舞!轻舞!你为什么帮我挡枪,你个傻丫头”,魏无间痛苦地大喊。
一个红色的小袋子从魏无间身上掉出,陈轻舞看着它,虚弱地说:“无间,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那个储物袋你还留着呢,无间,我……我好冷,我是要死了吗?”
魏无间的泪水滴在轻舞脸上,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无间,有一句话我一直没有说出口,从永望森林开始,我……我就一直喜欢你,记得叫我父亲给我报仇,他是凤栖……”
轻舞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手垂了下去。
又一声枪响,魏无间的心脏碎裂。远处忽然飞来一群乌鸦,直扑向吴豪众人,他们惊慌抵挡。
黑暗里传来一个声音,“你想杀他们吗?”
“你是谁?”魏无间开口问道。
“我是无间,是轮回外的你。”黑暗里平静地说。
“什么轮回?”,魏无间不解。
“你想杀他们吗?”黑暗里传来平静的声音。
魏无间看向倒下的兄弟和轻舞,身子颤抖,双拳紧握,把嘴唇咬出鲜血。
忽然黑暗里那人走过来,魏无间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摸一样,穿着怪异服装的少年。他伸出手,向魏无间的心脏摸去。
慌乱的吴豪等人忽然听到咚咚的声音,越来越快,大地也跟着颤抖,那群乌鸦,尖叫着逃走了。
他们看见本该死去的魏无间缓缓的站了起来,眼睛里发出直冲天际的杀气。
他们十分害怕,有些人竟然吓得尿裤子,倒在地上挣扎不起。
“你们啊,都该死。”魏无间淡淡地说。一道黑气从他的体内散发出来,席卷吴豪他们,只见每个人都痛苦地尖叫,身上的血肉一寸一寸消失。
转眼面前只剩一堆碎骨,魏无间依然面无表情,抬起头,此时天空已经血红,太阳十分暗淡,似乎也开始不安。
庞大的黑气再次从他的体内散发出去,组成一只巨大手掌,向城市里抓去。
霎时被触碰到的东西都变为粉碎,一时间这座城市像残忍的炼狱。
突然天空亮起一道佛光,煌煌佛音四起,那道黑手被震得溃散,魏无间面前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和尚。
只见他端坐莲花,口中诵经,看向魏无间,声音如天籁般一直回响:“阿弥陀佛,少年施主,你相信轮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