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言回到房间刚准备关上门抬头便见到迎面而来的星竹。
星竹迎门而入,他此次前来原本是出去查探一下韩铮那边的消息,找法子帮惜言解围。
可他现在却是一副看戏的样子兴致勃勃。
惜言被他盯得奇怪,伸出腿踢了一下眼前坐着的人:
“看什么?你现在的样子特别像上次背着我在西城酒楼和人斗书那时候。”
星竹和惜言一同在唐庄主门下长大,也说不上来什么身世出处,他的性格有时候和惜言相似,都有一点古古怪怪。
不过两人不同的一点便是惜言性子淡薄,很少对什么东西上心,也没有什么需要拼了命非要去得到的执念,可星竹却有的时候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胜负欲。
酒楼斗书那次是星竹某日无事闲来去酒楼喝酒,好巧不巧那家的老板娘那几日刚想出一个新花样,别人家请舞娘请歌女,他们家请了一个说书先生。
邀那先生每日在堂前讲几个本子,正常说书的讲讲什么深宫辛密坊间八卦才子小姐。
这位先生,另辟蹊径讲的是杀人悬案。
那先生也是相当的自信极其的狮子大开口,每一个案子在他嘴里都是三法司想破了头也破不开的旷世迷案,但稍微精通此道的人都能听出来这老先生简直就是神棍降世鸭子成精。
恰好,星竹便是这精通此道的人。
他虽不涉杀人,但却极擅推时度势。
星竹一时兴起当场拆了那说书先生的台,其实他也本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只是当时觉得要是再听下去这么烂的故事,今儿的酒都白喝了,大好的日子平平被人扰了兴致。
星竹道亏你还是个说书的这么破的故事也说的出口,
老先生道自己说书半生从未见过如此无礼之徒,
星竹又道这故事漏洞百出你还怎么有脸拿出来骗人,
老先生又道我的故事打边安陵无敌手,你是个干什么的在这儿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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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先生也是见过点风浪的人,怎么容得有人如此污蔑自己引以为豪的说书事业,两人一来二去没理论几个回合就约了战:说书之战。
于是星竹便自告奋勇上了堂前,先是一个个破了老先生口中所谓的悬案,接着又凭着自己走南闯北搜罗来的新鲜事儿又连讲了三天。
等到第四天他去的时候发现那老先生再未出现过,这才心满意足地结束了这场没来由的战争。
后来回去和惜言说起这间事的时候他还颇为得意,脸上藏不住的笑意就和现在没什么两般。
这次韩铮的心思瞒的并没有那么严不透风,辛慕本就是当事人,处在棋盘正中间,身边线索相连他自然看的明白。
星竹也不差。
韩柯要嫁入王府的婚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她爹的野心也昭然若揭,能打听到这些星竹自然能推敲一二,便把自己的考量都说给惜言听。
惜言一时有点恍惚,原来在那个人的眼里自己别说是女儿,可能连他养的狗都不如。
皇上下了圣旨赐婚,若是被人发现私自换婚就是欺君的大罪,同样都是女儿,韩铮竟把自己当成棋子,丝毫不顾自己的死活。
当年不想要的时候便把赶出府再没问过,如今为了帮另一个女儿又主动来寻,用的还是杀人犯的名义,真是…一点情分都没有啊。
惜言先下没有说什么,虽然还不知道下一步要怎样,但她已经决心要报复。
既然躲不过去,那她也绝不让韩铮就就么好过,当真以为她就这么好算计?
接着惜言又转了话题,问起来星竹刚进来时候的那个表情是怎么回事。她知道星竹绝不是因为佩服韩铮的如意算盘。
星竹趴在桌子上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说:
“我在想,如果你们两个碰上,你一定会赢。”
惜言听得莫名其妙:
“我赢什么?我可不像某些人。”
星竹还有点沾沾自喜:
“可你和某些人一样,若是与人争些什么,就一定会赢的。”
惜言知道星竹有时候想法奇特,他总是能看懂自己,可自己有的时候却跟不上他,便也懒得再绕文字游戏:
“行吧,你刚刚说我如果遇上谁?”
她以为星竹已经有了一点主意,正准备认真地听着。
“情敌啊。”
星竹一字一字地说道。说完又郑重其事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自顾自地点点头,好像自己的眼光一定是最正确的。
“你又疯了么?”
惜言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点儿期待的答案居然是个这么不着调儿的,她尚且连个心悦之人都没有,更别说什么情敌?
“那老头不是谋划着将你扮成韩柯嫁入王府?那王爷我虽没见到,可我知道有人喜欢他可喜欢的紧,那家的小姐听说皇上赐婚,闹了好些脾气。”
“这就是,你说的什么情敌?”惜言连自己都没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嘴角忍不住抽动地笑了笑看着他,似乎下一刻一旦等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她就要不顾这多年的情分了。
惜言的这些动作一个不落的被星竹看在眼里,他立马坐起来道:
“我也是,随便说说,刚刚回来的时候路上听了些闲话,外面有个小姐好像对那个韩柯很不满的样子。”
说完又敲敲桌子,让惜言冷静一点听他的话:
“你和那小姐着实有点缘分,也许咱们这时候去煽点风点把火,你们还能合作。”
“想多了,我好像和小姐这两个字从来没什么缘分。”
惜言说的坦荡,曾经她也是韩府的二小姐,只不过后来被赶出来了。
“你还记得那个请帖.....”
“怎么又是她!”
惜言想起来那天在东方府中,才晓得原来何家的小姐那天这样生气是因为这个。
“我是见过她几次,不过她大概不会记得我,她因着喜欢景王所以记恨韩柯?”
“等她发现嫁过去的是你,估计恨的也就是你了。”
星竹在一旁完全看热闹不嫌事大,按他的性子这可能甚至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是一群人为了一纸婚书上到底该写谁的名字争来争去罢了。
“既然她自己撞上来,倒是可以利用利用,那成亲之礼安排在什么日子?”
“目前未定,看你什么时候想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