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离家出走后的几天时间里,我们都在铺面的周围打听。到底大哥朝哪个方向去了?想到大哥的情况,我们一家人都非常不安,因为像大哥的这种情况,时间走的越长,就越危险。
周围的人,能问的都问了,但是都表示没有看到大哥。为了尽快找到大哥,我们最后决定,三个人三个方向逐一问。不管往哪个方向,我们之中总有人能问到。不过,大哥来到京港之后,很少出来,大多数时间都是被锁在屋里,所以周围的人对他都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这增加了我们询问的难度。
找了三天之后我,还是没有一点线索。爸妈决定放弃寻找了。毕竟,我们这样的一大家子还要生活,还需要各种开支,而我还需要一大笔钱去读大学。我知道爸妈的决定很艰难,但是那是不得不做的选择。
至于大哥离家出走的原因,不得而知。反正看上去像是某种挣脱,或者又像是需要向世界传达什么。
爸妈决定不再寻找之后,寻找的重任交到了我的身上。虽然我不得不去思考志愿填报的问题,但那显然不是中心。我一直觉得,大哥的离家出走是因为我。不然我无法解释,那一次的突袭,为什么会在我的梦里不断出现。为了便于寻找大哥,我报考了省内的一所重点大学,我的分数上这所大学没什么问题,而且还能选个好的专业。
距离开学的时间还有段日子,我拿着爸妈给的几百块钱,便上路了。刚开始,我把搜寻的重点聚焦在京港县内,以及县城的几个出口。带着大哥十岁时的照片,在县城逛了一圈,但是人们都表示没有看到过大哥。心情有点沮丧,这是我第一次明确知道自己的目标以及想干的事儿。但却在一开始就陷入了迷茫。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已经来到了县城的交界处,便利店都关了门。依稀看到几家酒吧的灯光映照着夜色,显得有那么些许冷清。反正晚上也不可能再去打听了,我想酒吧或许也可以有点线索。这是我第一次到酒吧,炫色的灯光,激情的音乐,跳动的人群,嘶吼的对话,简直就像失控的大巴一样。
酒吧大概一百多平,被隔成一间一间的坐台,大概是想有点私密性,可在这样的空间,哪有什么私密可言。隔板上是些动物的油画,大多数是狼。而我对吧台上方的那一幅特别感兴趣,那是一大只巨型蝙蝠。它挣开着翅膀,好像正朝着酒吧里的人飞来。
来到吧台,老板凑了过来。询问要喝点什么?我左右摆动着手,老板有些惊讶,说道:“第一次见到来到酒吧不喝酒的,当然,我们酒吧也有待客之道,来了就是客。但是得选择一样酒水,不然也无法向其他顾客交代,毕竟很多顾客正在排队。”
为了很好地观察头上的这幅蝙蝠,我要了一瓶啤酒。啤酒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物。记得有一次,上初中的时候,我偷偷地喝了老爸的一瓶啤酒,结果第二天没起得来上学。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睡过头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喝醉啦。从那次以后,我对啤酒有了某种的天然好感,主要是喝了它以后,会有一种微醺的舒适感,不仅能大声说话,而且还能大胆说话,别人也不会在意你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因为他们都把你看着是一个笑话。
边喝啤酒,边看着巨型的蝙蝠。看起来蝙蝠很是愤怒,像是在表达不满,可是在它的身后被麻线给拴住了翅膀,无法挣脱。我对吧台老板这么一说。他也注视了一会儿,敷衍地说了句:“这样说也好像是这么回事。”
“可这到底是象征什么呢?”我问。
“上面的蝙蝠是你,后面你看不见拉绳的人是我,你喝了啤酒没给钱,我就用绳把你给困住。”
我不再说话,一个人喝着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