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格高效凌厉的尤皙女士拒绝了在StarLine大厦与朴敬桓社长见面的提议。
“我更希望是在某个安静而不会受人打扰的地方。”
那位专门负责她在韩国方面工作事务的助理是这样代为转达她的个人态度的。
于是最后就把见面地点确定在了StarLine公司旗下的商务会谈议事厅,这个地方在最初规划的时候没有被安排在公司大楼内,而是另外选择了位于瑞草区的高级商务地段。这样设置的目的是将StarLine公司的定位并不局限在娱乐事务公司,方便后续业务面的进一步拓宽。
尤皙很准时地到达了定好的场所。当她拎着昂贵的顶奢品牌手包,穿着三英寸的灰驼色高跟鞋出现在议事厅的门口时,浑身上下不容人轻易看待的气场还是让并非初次见面的朴敬桓被镇住了。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在生意场上纵横捭阖的商人,惯于使用大杀四方的手段将名利以及权势揽在名下,而非是一位追崇艺术审美的电影导演。
“尤导演,您好。”
“朴社长,请不要误会,我今天不是以导演的身份来要求与你见面的。”
尤皙开场几乎就是下马威一般地发表犀利言辞,一下子就把谈话的主动权抓在了手里。
两方安排的翻译尽职尽责地作为中间交流传达人将自己雇主的话都翻译给对方。原本只需要任何一方安排一位翻译就足够了,但出于妥善和谨慎考虑,谁都不愿意提供那个可能引发言语陷阱的机会,所以就显得稍稍冗余且繁杂了。
“那请问尤女士是以什么身份前来的呢?”
“慕端颜的母亲。”
“我以为您既然之前是以股东的身份约定了这次见面,所以想当然觉得您可能是要谈公事。”
“当然是公事。”尤皙的表情始终是冷淡而强势的,“我当初选择入股StarLine,并不是在韩国的三家娱乐公司中特别看重你们公司,只是因为我的女儿自己选择了成为你们公司的练习生而已。我认为占据股份的话,可能会更方便我这边与你们进行沟通,同时也可以确保慕端颜不会受到什么不正当的待遇。”
“您这样说就未免太严重了。端颜是非常有天赋和能力的孩子,我们都对她寄予期望。”
尤皙摆了摆手,示意话题无需停滞在这里:“客套的夸奖可以免去了。我过来是想表明我的态度,我对于你们公司给慕端颜安排的工作强度感到不满意。尤其是接下来日本的行程。我可以支持她追求自己的音乐梦想,但如果是以消耗身体健康作为代价的话,我不同意。”
“您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我想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掌握得很清楚。今年春天的时候,她很不容易因为家事而请假回国一趟,结果只在上海待了不到两天,就因为所在组合队长朴秀娜的退团事件而飞回首尔。在那之后,你们把回归专辑的制作任务交给了她。虽然回归成绩好,她也因此收获了名声,但是你们公司却没有给她和她所在组合的成员们足够的休整时间。接下来下半年,你们又要求她们去日本参加生存赛——”
尤皙的视线停留在朴敬桓的脸上,她看起来冷冰冰的,朴敬桓也无非只是她眼里无足轻重的一个人而已,若非是为了独生女,她根本就没有必要走这么一趟的:“你们最好能够听听她们自己的想法。只为了赚钱而不择手段的话,在我这里是完全行不通的。你应该清楚,虽然有那么一张所谓的艺人合约在那里,但是只要我愿意,随时就可以带她解约回国。”
“尤女士,您作为端颜的母亲,您应该知道她对于舞台的热爱程度。”
“热爱?哪里不能追求音乐梦?K-POP的主流市场无非就是在亚洲。她在哪里都能做音乐,而且绝对会比在你们公司过得更加快乐和自由。你们所能提供的,无非是一个标准化的训练体系,至于你们的那些所谓资源和舞台,在我眼里还算不上什么。”
尤皙这话说得很不留情面,仿佛K-POP市场在她看来算不上成气象。
朴敬桓也一直都是心高气傲的人,这些年StarLine一直都是行业顶尖的几家公司之一,今日忽然受到尤皙这样的冷言奚落,面子上哪里能轻易挂住。
“你最好还是选择接受我的意见。”尤皙留下这样一句话。她很清楚对方会选择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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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颜并不知道母亲在百忙之中来了一趟韩国,甚至还见了公司社长的事情。她一直以来都认为母亲当年之所以选择购买StarLine的股票成为大股东之一,只是为了确保端颜在韩国不会受到欺负和不公平待遇。她从来都不认为母亲会通过这些股票进而去干涉StarLine做出的决策。
所以当日本计划最终敲定,四个人里面却没有端颜的名字时,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BoomKA的朴英娜和徐英智,ARID的孔颂恩和金莉琏,这就是最后确定要去参加日本JTC电视台的音乐竞演生存赛Asian POP STARS的临时女团成员。端颜从这个名单中被划去,取而代之的是孔颂恩。
公司内部的知情人士一下子就把注意力放到了慕端颜身上。他们当然并不知情公司一位名叫尤皙的大股东在其中作梗,还以为是孔颂恩有怎样的本事使得公司高层临阵更改主意,将更为出色的慕端颜替换下来——一如当初朴秀娜错失ARID首个solo名额的情形。
“公司实在是太敢做了吧。这简直就是和朴秀娜当初的情况一模一样。真的不怕慕端颜也学着朴秀娜的样子直接撕毁合约离开吗?那样的话ARID真的是要宣告解散了吧。”
“诶,你不懂。公司都安排日本计划的临时女团了,想必现阶段也就没有把ARID和BoomKA再作为重点去培养。端颜再怎么出色,那也是外国人,你看这么多代男团女团了,有几个非韩裔外国人的成员能够在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名气经久不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