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了拽衣角,抱怨道:“都怪娘亲,说了要来赏梅,还让我穿这么多,我都出汗了。”
菘蓝上前,伸出手替她将歪斜的折枝梅花上襦正好,又点了下她的鼻尖,调侃道:“也不知是谁,临走前非要穿件跟梅花相称的,这会儿可好,倒是埋怨起夫人来了。”
唐乐渝无辜的眨眨眼,转而挽起菘蓝的胳膊,拖着她往另一条小路上走去,边走边怨道:“快走快走,要是让榆姐姐等久了,她又要数落我。”
菘蓝依言跟上。
唐乐渝是上月刚过及笄礼,年方十五,她口中的榆姐姐是刑部尚书家的嫡小姐,沈向榆。
沈向榆比她要大上一岁,性情温婉大方,乃是皇都内数一数二的名门闺秀。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无话不说,无话不谈,是好闺蜜。
果真,见唐乐渝一入梅亭,沈向榆起身迎上,屈指在人额头敲了下,嗔怒道:“你这小妮子,说说又上哪儿偷吃去了。要是再不来,我可就要冻成梅山上的梅花了。”
“那也是最靓丽的一朵。”唐乐渝捂着额头打趣道。
沈向榆握着她冰凉的手,皱了皱眉,忙拉着人坐下,将早已沏好的热茶推到她手里,目光落在她身上一顿,关切道:“酥酥,梅山上不比皇都,怎的不穿件披风就过来。”
酥酥是唐乐渝的乳名。
唐乐渝心里暖,道:“榆姐姐不必担心,我这上襦厚实,可暖和了。”
话虽是这般说,她还是端起茶杯轻吟了一口。一股暖流入肚,热乎乎的。
沈向榆支着脑袋看她,忽的抿唇一笑,道:“你可知,今日都有谁来了梅山?”
“榆姐姐说就是了。”对于谁要来,唐乐渝并不是很关心。
“安庆侯府的世子,吏部尚书家的一对儿女,几位三品官员的家眷,更重要的是……”她顿了顿,惹得唐乐渝也好奇的看向她,见卖关子卖的差不多了,方才凑近,压低声音道,“更重要的是,摄政王殿下也来了梅山。”
“不可能!”话落,唐乐渝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声音有多大,连忙心生懊恼。
轻垂眼帘,端起茶杯又抿了口,这才将心里的情绪压了下去。她声音慢吞吞道:“我前几日还听大哥说起过,摄政王远在边关,怎么可能突然回了皇都,莫不是榆姐姐听错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