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叔走后,南景安两人相视一眼,先后落座。
安辞开口汇报,“此次在安家遇到了莫叔,宫里那位来找我父亲了,兴许最近会有所动作。”
“安家许是有那位的眼线,他们发现我在查谢九,顺藤摸瓜知道了这件事。”
南景安敛着眸子,静静地听完。
然后,轻笑道:“既然他们想插手我的事,那就把身边的人清一清吧。”
安辞点头应好。
南景安:“此外,最近我身边在加一些人手,以防他们动手。”
安辞:“好,我下去就安排。”
安辞静默一下。
安辞:“我回京仔细查了谢家,谢将军一家确实是五年前随谢将军任职迁的京都。”
说到这里,南景安的眸中闪起光亮,表情却没怎么变。
安辞停顿一下,还是说出来,“不过,谢家祖籍在扬州,谢将军一家当年也是从扬州迁来的。”
南景安明显一愣,随即眸光黯然,恍若失神,直直地看着安辞,“扬州?”
安辞点头,他也没想到事实会是这般。
南景安这几日与谢九相处,他虽未看在眼里,但根据手下的叙说,南景安和谢九在一起时全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甚至厚着脸装可怜,博同情,节操都碎一地了,还乐正其中,甘之若饴。
他们都以为南景安终于要得偿所愿找到他的小姑娘了。
可事实,无法否定。
得到肯定回答的南景安陷入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南景安终于开口,“我知道了,你继续查。”声音似往日般清冷,不过清冷之下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安辞点头应下,随后离开了竹屋。
现下,南景安应当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至于,宫里那位不允许南景安与谢家接触,是否是因为谢家不会与那位站在一条线上。而谢家忠君,那宫里那位又倒底想做什么……
另一边,莫叔离开后迅速赶回京都。
紫金香炉中冒出袅袅白烟,正红色镶着金丝牡丹的屏风后,隐约可见一位女子的身影。
莫叔,在屏风前俯身行礼。女子轻轻抬起沾染牡丹花汁的玉指,示意莫叔起身。
莫叔:“主子,公子不肯接受您的意见。”
屏风后的女子眉头一挑,随即笑道:“安儿长大了,不听话了”。凤眸微敛,“即是如此,找人劝劝那位姑娘吧。也莫伤了人家,引得谢家注意。”
得到指令,莫叔再次行礼,随后退下。
屏风后的女子不久也离开了那里。
回到寝殿,看着一旁即将绣好的香囊,又做过去,将准备好的香料慢慢装入其中,拾起针线,将香囊绣好。
女子低头慢慢摩挲着香囊,嘴里喃喃道:“快了,快了。”
未待多久,寝殿外传来声音,“陛下驾到。”
女子起身先是将一些粉末撒入香炉。
随后,一抹明黄色的映入眼帘,大昭皇帝南宁长走近。
女子上前迎接,刚要行礼,被快步走来的南宁长接住,“落秋,我说过,你不必向我行礼的。”
沈落秋虚虚地笑着,“陛下,该守的规矩还是要的。”
知晓再说无果,南宁长也不再多言。瞧见一旁的香囊,起了兴致,“这是落秋绣的吗?”
沈落秋依旧带着浅笑,“是臣妾今日闲来无事绣给陛下的,里面的香料是臣妾自己制的,可以清神。”
南宁长用手摩挲着香囊表面的刺绣,有些触动,沈落秋善调香是京都人都知道的,而很少有人知道她还会制香,因为她先前只为一人制过香,而他也是从那人口中得知此事。
这些年来,沈落秋在宫中为他调过不少次香,却是第一次为他制香。
看着沈落秋温柔的眉眼,或许他已经住进落秋心中了吧。
察觉到南宁长在看她,沈落秋示之微笑,却突然轻咳两声。
南宁长立即上前扶住她,眼中满是担忧,“落秋,你怎么了。”
沈落秋莞尔一笑,“想来是这几日有些劳累了吧。”
想到手中的香囊,南宁长又是一阵感动,“你身子骨弱,以后这些小事别费神了,你的心意我明白的。”
沈落秋笑着应下。
顾及沈落秋的身体,南宁长与她闲坐一会儿,又叮嘱她照顾好身体,见天色已晚,也就回自己的寝殿休息了。
南宁长走后,沈落秋收起明媚的笑脸,随后遣散殿中婢女,说要就寝,只留一位心腹守在门外。
然后自己用手帕掩着口鼻,将香炉中的香换下。
熄了烛火,手拿一颗夜明珠,借着其微弱的光亮,走到一个角落,按压墙壁上某处机关,墙面无声打开,沈落秋回头看也一眼,闪身入密室。
进去后再打开一扇门,便有光亮透出。
与其说是密室,倒不如说这是一间寝室,红烛掩映,上好的楠木制的桌椅……
进去没多久,便见一位身着黑袍的人坐在茶案前。
未待沈落秋开口,黑袍人先言:“啧,你也真狠,自己的寝殿也点这香。”声音低沉,似一位暮年老者。
沈落秋表现的有些急切,“我等不及了,不能再等了。”
黑袍下传来低声哑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阴寒。
夜正黑,阴谋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