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吃惊到有些口齿不清,用手指着夏树:“你……不是去美国了吗?”
夏树看到他这副呆楞楞的样子,面露喜色哈哈的笑着,现在的路明非活像一只呆头大鹅,嘎嘎的张嘴大叫。
夏树枕着双手靠在椅子上椅子一晃一晃的:“是啊,我是去了美国,去读大学啊,怎么了?”语气颇为玩味。
站在一旁的叶胜突然出声:“夏树就是我们卡塞尔学院的一员。”
路明非挠着他那鸡窝头、表情中透露出疑惑、好像想到了什么:“这么说楚子航也在你们学校?”
叶胜颔首微笑漏出洁白的牙齿:“是的,楚子航和夏树都是我们学院最优秀的学生。”语气骄傲,陈述着学院的优点,试图吸引路明非:“我们学院拥有悠长的历史,拥有完善的教育机制,以及拥有优美的环境,在那里你可以安心的进行学习。”
叶胜神色一凝。
“那么!路明非,你准备好了吗?面试即将开始了。”
路明非看起来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头低垂下去,整个人显得蔫巴巴的,看着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活像个窝囊废。
夏树突然静坐下来、默然的看着路明非,看着路明非这幅样仿佛什么都无关紧要、什么都可以放弃,连争取一下的欲望都没有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感到有些烦躁!有些郁闷!火焰在升腾,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挣脱束缚冲出来!
夏树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非为什么总是这样,不去做,不敢做,他就根本不想做。
是!每个人的心里确实都住着一个像他一样的衰小孩,可没有人会不厌恶这样的自己。或许会同情这样的衰小孩,但绝对不会喜欢这样的人,无力!软弱!只是事后后悔。TM的永远都是这样的无力。
后悔有什么用!付出了生命又有什么用!失去的永远就是失去了,再也回不来。
夏树露怒色眉头拧在一起、眼睛里有流金转瞬即逝,好像蕴藏着火焰一样灼人、语气中带着烦躁和不耐看向叶胜:“抱歉,我先走了!”话音还没有落下,转身就直接离开,走的时候门摔的彤响,像是在宣泄着心中的怒火。
路明非有些被吓到,整个人处于一种呆滞状态。
叶胜和酒德亚纪则相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感到很迷茫,不明白夏树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连黄金瞳都差点显露出来。
……
来到了天台上,现在是春天风不大,微风吹拂着,很柔和,像是在抚平他的心。
夏树静静的趴在护栏上,深呼吸,看着下方川流不息的人河,脑海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刚才怎么会那么失控,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
放空脑子,风悠悠的吹着,把他的思绪带回原来的世界。
凛冽的狂风呼啸着,席卷了漫天的雪粉涌上夜空,在昏黄的路灯下飘散飞舞。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身材瘦弱的少年跌倒在路边,半边脸已经开始肿胀起来,可他的瞳孔却是亮着的,倔强而又愤怒,像是藏着一只狮子。
几个地痞模样的小青年抱着双臂站在少年的面前,笑容戏谑得像是在看一个穷困潦倒的小丑,眼神轻蔑而恶毒。
“你他马的,这是什么眼神啊!”其中一名青年冷笑着蹲下身,对着僵硬的双手哈了一口热气,继而开始扯动起少年的头发,动作粗暴得如同在虐待一个破布偶,“没爹妈的人都是像你这样的贱骨头么?“
“说话啊说话啊贱骨头,难道你是哑巴么?”
阴戾的笑容中,青年越扯越来劲,最后甚至将少年死死按在了混合着雪水和泥土的地面上。少年虽然挣扎,但他的力气却远不如这些比他大了好几岁的青年,最终只能屈辱的被制伏,不断从胸腔中呼出炽热的吐息,一言不发。
看着他狼狈而又倔强的样子,青年眼神阴冷,似乎是看一条垂死挣扎的狗,“给我长点记性,下次让你去院长那里偷东西就老老实实的去,偷到的钱要一分不剩的交给我,这样你才能有活路,知道么?
青年用力碾着他的脑袋,不屑的嗤笑:“再敢耍小心眼,我就把你丢到雪地里去,听到了吗?贱骨头!”
话音一落,一旁围观的地痞们便哄堂大笑起来,笑声恶毒刺耳,令少年紧紧地攥起拳头,骨骼吱吱作响。
这些人笑得真开心啊,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一口气上不来突然憋死......
挣扎中,少年努力的别过头,漠然的扫过了他们的嘲弄笑容,像是要将这些人一个一个的铭记在心中,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里持着刀找上门,在血光迸射间宣泄心中的屈辱与仇恨。
“呵,呵呵呵......”他罔顾痛楚,低声笑了起来。
“嗯?你说什么?这贱骨头不会被打傻了吧?”青年面露讶色,好奇的低头凑近了脸庞。
“我说......”
瞬间,少年轻啐一声,像是用尽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抬起头,猛地向青年的脸庞砸下!
“草你妈”
砰!
……
夏树在路明非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
如果选的是另一条路的话,现在应该自己和路明非一模一样吧!
“呵!”
夏树嗤笑一声。
仰靠在护栏上,看着这澄静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