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开始有点发涩,肚子里也开始翻江倒海,我跑到卫生间跪在马桶前吐了起来,直到吐到四肢无力我便浑身酸软的坐在了地上,然后我忽然间很想肖诗,非常非常的想,我突然很想喝她做的橙汁,我抱着头大哭起来,其实这些日子的平静生活并没有让我的记忆丢掉反而更深的种植在我的心中,我象发了疯似的冲出旅店的大门,我几乎跑遍了小城里夜间能开的所有的便利店,我买了好多好多各式各样的橙汁,我把它们抱回房间,一瓶接一瓶的打开他们,可是味道都不对,我胡乱的开启它们,我想找到只属于肖诗做给我的那种味道,可是我怎么找也找不到,我把所有的橙汁一并扔出了窗外然后坐在窗台上任由眼泪肆意的流淌下来,快四年的时间了,这种味道跟随了我这么久的时间,它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成为了我的习惯,可是,可是我却怎么找也找不到这种味道,是不是我自己亲手丢掉了它?
第二天我离开了这座小城回到了哈尔滨。
是不是太习惯你在我的身旁所以我才会没有认真把你放在我的心里,是不是太依赖于你所以就算你在我的身旁我也不会去言语,直到你哭着说要离开的那一刻我终于知道我该用我的真心去全心全意的爱你,所以,我不会忘记你。
小志看到我回来显得特别的开心,他说林子楷和驴子他们找我都找疯了,我拍了拍小志的肩膀便一头倒在了床上,我打开手机,里面有十多条信息全是小志发给我要我注意饮食和安全的话,这次旅行并没有让我真正快乐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想明白了自己想要去想的那些事情,我依然非常的盲目,想着想着我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不要紧,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小志坐在我的床边焦急的看着我,表情显得很复杂,我一看他那副痴样便笑了起来,小志赶快把手伸过来放在我的额头上问我是不是傻了,我说没事,可能这一阵子出去太累了一直没有休息好,这一觉算是全都补回来了。
下床后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感觉不知不觉中我似乎也苍老了许多,镜子中的我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脸上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好几颗豆豆,稀疏的胡碴在我尖尖的下巴上点缀着,整个一落魄艺术家的样子,然后我开始洗脸刷牙刮胡子,一切收拾完毕后发现自己还是一脸的倦容。
驴子打过来电话说要为我洗尘,自从他和肖诗在一起后他就对我格外的照顾,晚饭的时候还是原班人马陆续到了饭店内,我又看见了肖诗,她和驴子还是那么亲密,她梳了那天我在公车上见到的好看的两个小辫儿,我默默的看着她,偶尔会和她的眼睛相对但她却很快的转移视线,虽然这样我还是可以看得出她的眼里少了些许的愤怒与怨恨,此刻我很想知道她有没有收到我寄给她的明信片,那些写满了我深深的歉意和内疚的明信片,可是我却不能当着驴子的面问她这些,也许她也不会回答我。
接着我们这一帮狐朋狗友就开始了酒海战斗,今天大家的兴致看起来都不错,板砖也比平时多喝了不少,看来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又巩固了自己在那个老女人面前的地位,因为今天白血病并没有到场所以林子楷也难得的开怀畅饮了起来,驴子就更不用说,每次喝酒他都拼了命的往死里喝,没和肖诗在一起之前酒是摆在第一位的,和肖诗在一起后酒和肖诗是并列第一的,我看着肖诗在驴子旁边不停的给驴子夹菜倒酒心里很不是滋味,越是这样我就越想让自己彻彻底底的醉一回,我频繁的站起来以各种理由向大家敬酒,一杯接一杯的把橙黄色的液体倒入口中,然后我只觉得头晕眼花说话开始变得语无伦次,除了肖诗和小志还清醒外我们四个全都喝多了,我醉熏熏的靠在椅背上看着肖诗,驴子过来一手搂着我的脖子一手指着肖诗说:“谢谢,谢谢你阿泽,我和肖诗在一起后很……很开心。”
我把驴子的手从脖子上拿开说:“操,你他妈的喝多了,我不和你说了,我走,你他妈的真的是很幸福。”
然后小志便搀着我踉踉跄跄的往饭店外走,身后驴子还张牙舞爪的大叫着要和我再喝一杯。
出了饭店我和小志坐上了一辆计程车往学校走,身体内的酒精开始逐渐散发热度,我的头变得越来越低沉难受得要命,于是我就把头靠在小志的肩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小志把我叫醒说到学校了,下了车后被风一吹我便觉得更加难受不住的打冷颤,小志还是搀着我往寝室楼走去,我在小志的搀扶下机械的迈着本不轻松的步子向前一步一步的挪动,恍惚间我听到有人在身后叫小志的名字,我和小志一同转身,我看到一个女生向我们的方向跑来,蒙胧中我看清了她的样子,是肖诗。肖诗跑过来把小志叫到了一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站在原地觉得脚跟很软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过了几分钟的时间肖诗走过来拉起我向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然后我便麻木的和她上了另一辆计程车,过了好一会儿,车子在一个宾馆的楼下停了下来,我被肖诗拉着进了宾馆的一个房间。
我木然的坐在床上,酒劲儿越来越强烈,肖诗站在我的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大颗大颗的眼泪便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任我如何也控制不住。
“这些日子你还好吗?”我对肖诗说。
“不好。”
“我寄给你的明信片你都收到了吗?”
“恩。”
“对不起肖诗,你能原谅我吗?”
“……”
肖诗没有回答我站在那里沉默着。
我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然后我看见肖诗也哭了,我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肖诗的面前。
“你原谅我了对吗?你能单独出来见我就说明你已经原谅我了对吗?”我看着肖诗说。
我把手伸过去慢慢的拭去了肖诗脸上的泪痕。肖诗看着我的眼睛然后扑到我的怀里放声的大哭了起来,就象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孩子一样。我抱着肖诗突然间觉得这种感觉熟悉极了,仿佛它就停留在我的身边从来不曾远走,我用双手轻轻抬起肖诗的脸,眼前的这个人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我觉得自己的双眼完全模糊了起来。
我对肖诗说:“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对我来说是这么的熟悉,然而我却想不起来你是谁。”
“我是一个爱你的人,你会记得我的。”肖诗说。
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楚姗,是的,我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楚姗,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她终于从我的心底走出来看我了。
我轻声的喊着:“姗姗是你吗?是你回来看我了吗?”
“是的,我知道你在想我,我回来看你了。”肖诗轻声的应着我。
我哭了,我抱着眼前这个爱我的女人哭了,我慢慢的把嘴唇贴到了她的唇上,那么细腻而柔软,我们投入的亲吻着,从来没有过的投入着,我怕过一会儿她就会离开我。我慢慢的退去了她身上的衣服,我拥着她躺到了床上,然后我们便近乎疯狂的开始做爱,我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
“姗姗,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阿泽,我也爱你,好爱好爱。”
然后我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我睁开眼睛看见肖诗正坐在窗台上很认真的在看着什么,昨晚所发生的一切我似乎已经没有了记忆,对我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的模糊不清,我只记得恍然间我看见了楚姗然后我们相拥而眠,我知道我错把肖诗当成了楚姗,我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的心里乱极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肖诗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驴子,我起身穿好衣服走到肖诗的跟前,我突然发现我的钱夹就躺在肖诗的身旁,而肖诗手里拿的正是楚姗的照片。
我象发了疯似的从肖诗手里夺过照片,我不允许任何人去碰它,这些年来没有人打开过我的钱夹看到过楚姗的照片,我不允许任何人去揭开我久未痊愈的伤疤,我要让楚姗只活在我一个人的世界里。
我对着肖诗放声大喊:“谁让你动我的东西?你凭什么要把它拿出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泽,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过去只是我不知道她是谁,你的钱夹掉在地上散开了,我无意中看到了这张照片,她就是楚姗对吗?”
“这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这么做只能让我更加反感你知道吗?”我咆哮着。
肖诗对着我大喊:“邱泽你应该醒醒了,虽然我不知道这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但她现在已经不在你的身边了不是吗?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自己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够了,我不许任何人在我的面前去谈论她,你没有这个资格永远也没有,你滚,我不想再看见你,滚!”我对着肖诗大骂。
肖诗倔强的看着我但是却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她在原地站了好久然后摔门而出,在她离去的那一刹那她对我说:“邱泽,我的心已经完完全全的被你伤透了,我永远都不会再回头了,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看着肖诗远去的背影显得越来越苍凉,我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楚姗的照片把它慢慢的放回钱夹里然后紧帖在我的胸口。
然而,在我转身要离去的那一瞬间我却看见了床单上那一片鲜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