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路灯照着疲倦的脸,凌乱的长发在夜风中尽情舞动,还记得吗?天冷的日子里你总爱躲在我的大衣里取暖,我们就是那样相拥在无尽的长夜中,所以,我不会忘记你。
有好一段时间肖诗的电话再也没有打来过,我也好长时间再没有喝到她做的特别的橙汁,而我的心里却似乎多了一些安慰,可能从那天以后她真的放弃我了,这其实是我所希望的,我不想让肖诗在我身上花那么多的时间,因为我并不是一个好人,而她却是一个好女孩,她想要的幸福我注定是给不了她的,而且她真的很烦,话真的好多,她总会说一些我不想听到的话,她又太过于温柔,温柔得就想周围的空气一样细腻,完全没有楚姗的那种调皮和可爱,每次想到这里我都会悔恨自己的想法,因为楚姗在我的心里就象女神一样是其他任何女孩子都比不了的,可是为什么有时却又把肖诗和她莫名其妙的相比呢?
再次见到林子楷的时候他的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当时我正在寝室睡觉,他进来后把我和小志吓了一跳。
我说:“哥们这是怎么了?让谁给煮了?几天不见怎么整的跟民工似的。”
林子楷说:“妈的我都什么样了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我一个跳步蹦下床,对着他的头仔细看了好长时间最终我判定这小厮不是装的,真是伤的不轻。
林子楷说:“妈的你还算不算我哥们了,我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天你连个电话也没打给我。”
我说:“我他妈的知道你怎么着了,整天和那个白血病粘在一起,都他妈的快成连体人了,平时连个人影都摸不着这会儿你倒怪起我来了,快说说怎么弄的?”
林子楷说:“别提了,有一天我在美容院等雪冰,妈的做美容那个客人居然摸她大腿,我站起来对那个傻逼说我操你妈,你当老子是透明人啊?于是我俩便撕打在一起,你还不知道我平时从来没和人交过手,本来我还以为是一场空手道对打,结果那傻逼抄起一个酒瓶子照我头就是一下,操,窝囊死了。”
林子楷话音刚落板砖闻讯赶到,手里拿着个根棒子非要替林子楷报仇。
林子楷说:“我操,我要知道那傻逼在哪就好了,他打完我就跑了。”
此刻我看林子楷倒是很平静,反倒是板砖气得跟打了他自己似的在那直喘粗气,最后板砖把原因归结于自己,说是林子楷平时没什么打架经验所以这次才会这么吃亏,以后他要让林子楷跟着他去各个院系征战。
我说:“你可拉倒吧,再有几次他没练出来肯定会先被对方打的一命呜呼。”然后我把子楷拉出寝室,我说:“林子楷你想想明白,这次是你在,你家那个白血病让人非礼你知道,你不在的时候她还说不定什么样呢?说到底咱们还是学生,可白血病却在社会上浪迹了那么多年,你应该更多的去了解了解她,别没事整天缠绵的要死。”林子楷一听我话脸色显得有些难看,他说:“我操,怎么着,难道我对象让人摸了还是她自愿的?”我说:“他妈的跟你没法沟通,你自己回去寻思去吧。”
林子楷在认识白血病之前从来没和人打过架,没想到他的处女打却是为了一个女人,看来他对那个女人是认真的而且已经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越是这样我越不希望他受到伤害,因为这不仅仅是林子楷的初恋,更重要的是林子楷肯为了爱情去付出自己的一切,我想这是现在大多数男孩子都缺少的一种忠诚,但就象我之前想的那样,我并不看好他和白血病的这段感情,那个女人身上有太多太多不安定的因素,但这也仅仅是我的感觉,作为朋友我也只能在暗地里提醒他希望他不要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林子楷走后的一段时间我突然对女生失去了以往的激情与兴趣,每天赖在寝室里不想出门,小志似乎也受到了我的感染每天留在寝室陪在我的身边,他会出去为我买我所需要的一切生活用品,还有一日三餐他总会给我买到不一样而且很有营养的饭菜,让我有种几块钱吃到国宴标准的满足感。说起小志来还真是得让住惯寝室的人甚是羡慕,因为他每天都会把寝室打扫的很干净,让人一回到寝室就有一种心情舒畅的感觉,不象其他寝室那样又臭又脏,小志说这是为了我们两个人能够更好分享二人世界,是的,虽然我们住的是四个人一间的寝室但如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其中一个哥们因为住的位置邻近厕所的水箱长时间受潮而得了肾炎转寝了,还有一个就是前面提到的陈小曦,现在正在英国丢中国人的脸。小志长时间以来就象我的私人保姆一样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按理来说这么个爱干净而且长得也不赖的男生在大学里应该有个很要好的女朋友才对,可是小志至今却还是一个人,每次我问到小志这个问题他总是避而不答仍旧每天会提醒我天冷天热让我增减衣服之类的话,有时我都会想小志会不会是我妈雇来照顾我的专职保姆,真的是要比女人都还体贴。
就这样我在寝室闷了整整一个星期,周末的时候赶上阳光特别好,在我洗过柔软的长发后我决定出去坐公车散散心,以前都是和林子楷一起的,可现在他说不定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和白血病亲热呢。象以前一样我随便踏上了一辆公车,车上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人,我挑了个后排靠窗户的位子坐下然后把窗子拉开,车子起动后微凉的夏风从窗子吹遍我的全身,感觉真是舒服极了,于是我把眼睛闭起来靠在座位上体会那种舒适的轻松,不知道过了几站地突然感到脸上有种凉凉的感觉,我一睁眼玻璃瓶里的淡黄色液体映入眼帘,是橙汁,阳光透过车窗照在玻璃瓶上好像给瓶子镀上了一层金边,瓶子后面是肖诗。这次见到肖诗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粉红色的T恤,白色的裙子,最重要的是她今天梳着两个可爱的小辫儿,我呆呆的看着肖诗好长时间。
肖诗说:“怎么?不认识我了?”
我缓过神来说:“没有,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和我说话了呢,怎么你也会在这辆公车上?”
肖诗把橙汁递到我的手上说:“我记得以前你总会突然拉着我坐公车,巧的是好像每次坐的都是这辆,你也许并没有留意吧。”
说实话我还真的没有留意过,即便是我和林子楷或者是我自己我都不会去看究竟坐的是哪一辆公车,可能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对在生命中不重要的东西都会大多没有记忆。肖诗坐在我的旁边望着窗外没有再多说任何话,这是让我意想不到的,她没对我再提起那天的事情,是的,其实我们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得很,我们两个都不是对方的谁,虽然肖诗很喜欢我可我却不属于她,所以我没有义务应该向她去解释任何事情,我拿起橙汁喝起来,还是那样特别的味道,还是那样习惯的滋味。在车子停在某一站的时候我和肖诗下了车,我去肯德基买了两个甜筒,肖诗跟在我的身后,我们边吃甜筒边逛街,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心里有股暖流在慢慢地爬升到头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这种安静的感觉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我和肖诗身边了吧。
走到一家铺子的时候肖诗突然被一个布袋熊吸引住了,她说:“阿泽你看它长的象不象你?”
我拿起布袋熊看了半天然后转头去看肖诗,我们两个对视了一会然后都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我买下了两只布袋熊,一只戴在自己手上另一个送给了肖诗,想想看,我和肖诗三年的朋友我却还是第一次买东西送给她,于是我们两个就一边逛街一边戴着布袋熊打闹,不知不觉到了天黑,在外面吃过晚饭后照例坐计程车回到了学校。
送她到寝室楼下时肖诗说:“阿泽谢谢你。”
我说:“谢什么?”
她说:“谢谢你的布袋熊还有今天你带给我的快乐,因为这之前从来没有过,所以我会永远记得这一天。”然后她转身跑上了楼。
我点燃一根烟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身也回了寝室。
那天以后肖诗隔几天便带着她的“爱心橙汁”来找我一次,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只是喝橙汁的地点从酒吧改到了她来我的楼下送外卖,每次来找我也只是喝橙汁而已,她不会象以前那样再和我说一些软绵绵的话了,似乎从那天以后她就完全改变了一样。
板砖说:“形势好像有点不对,依我看她那不是选择放弃了,而是在为了你做改变,看来她这次的进攻比任何时候都猛烈啊!”
我说:“你这是什么理论啊,你还是研究怎么贬人得了,看来你的情商还不如林子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