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但是黎弥没有想到会在五点的时候就被程棠叫起来。
无论对外多冷清，对内永远温柔善解人意的程棠从来没有对黎弥的起床时间进行过管制。这算是第一回。
也是黎弥自从来到这个位面以来最早的一回。
半睡半醒地洗漱吃完早饭，程棠嘱咐她穿点宽松吸汗的衣物，还给她找了件橙色薄外套。
“去郊区爬山，穿你觉得最舒服的鞋。”
程棠扎了个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美人尖，额角的碎发微微遮住耳廓，被她用发贴固定住。黑色高领紧身衣扎进墨绿色工装长裤，腰间一条皮带，隐约可见衣服下的马甲线。
她穿上鞋原地蹦跶两下，发梢在空气中画出圆满的弧，对着脚上的鞋满意点头。
黎弥耷拉着脑袋，半虚着眼，有气无力。
程棠元气满满，倒是比祖国花朵黎弥同学还有朝气。
两人出门还不到六点，没迎上早高峰，去往郊区的路也没有那么多车，即使有车也不会听到什么噪声，毕竟这车降噪功能不错。
程棠开车很平稳，几乎从未见过她急刹，黎弥躺的很放心。
眼皮因为没睡醒的缘故有些水肿发涩，上车前程棠递给黎弥一瓶眼药水，让她滴完睡一觉。
可惜，即使车里安静又稳当，刚刚清醒的脑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睡着的。
黎弥拎着红绳，将黑石悬在眼前。
不知道程棠怎么做到的，这红绳明明没有任何伸缩性，睡觉翻身，垂手走动都不会掉，但只要黎弥想取，总是轻而易举就撸下来。
“姐，你当初第一次用这钥匙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程棠开着车，沉吟着，带着些许怀念。
“第一次啊~有些找到组织的感觉吧。”
“毕竟那个时候，我正为着我的特殊能力困扰来着。”
黎弥来精神了。“姐，你最初有什么能力？”
程棠笑了笑：“最初啊，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光斑，五颜六色的，蛮好玩的。”
切，就是不告诉我到底是啥。
黎弥无聊的把玩一会儿石头，觉得无聊就又去刷手机。
那次事件后，媒体记者们虽然没什么收获，还反被敲打。但是多多少少还是关注到了黎弥，作为程棠的妹妹，从黎弥这里，能直接了解程棠的行踪。而黎弥也乐的给他们提供一些线索，吊着一些愤愤不平的记者和和正义人士。
日常拍照发个动态，留下一个明媚的笑脸表情包。
最近网上新崛起几个明星，演技精湛，身材绝佳。至于相貌，有的平平无奇，有的美若天仙。现在的追星族已经不仅仅满足于时尚的外表，和清白的身家，大众的审美拥有了明显的派别之分。相貌已经不再是评判一个人价值的重要标准。
有才能的人只要赚够三四个月的最低基础劳动工资，都能在美容机构换一张惊为天人的好容貌。
黎弥对此表示十分满意，不过对于大部分观众们来说，看美男赏美女依旧是他们每天必须打卡的重要一环。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使不久前还目睹了俊男美女们的血色盛宴，依旧没能影响他们再寻美人的决心。
最近火起来一名国民花美男，身价不菲的富二代，来娱乐圈纯粹是耍着玩，享受众人的追捧。不过意外的演技唱功俱佳，收获了一大批粉丝。
据说还是囿神的股东。
黎弥：囿神股东这么多的吗？
“姐，这网上说有个叫贺思的明星，是你们的股东。”
“没在大厅里见过他呀？”
程棠解释道：“囿神的股份，大部分在沐齐三手下，由他找人代为打理，大约有百分之四十，其他的分散给一些富商企业，大约有百分之三十，不过他们只能参与游戏开发和技术研发，对于内部的人员调动和移民管制事宜并不清楚，只是知道我们是一个隐藏的部门。平时也不会过多插手。”
“这个叫贺思的，是贺家的小儿子，没什么存在感。”
黎弥很惊讶：“这是……特意去查过？”
程棠耸肩：“因为贺家的股份今年涨到百分之十五，局里也会对他多些关注。”
啧啧啧，家里正兴旺的富二代啊。
两人到达目的地也不过七点半。
日上三杆，山里的温度比城中心低了至少八度，加上潮湿的空气和山风，黎弥现在万分感激程棠给自己翻出来的薄外套。
买票坐缆车，看着白雾和青峰从脚下划过，别有一种壮志凌云的气势。
现在还是周二，又没有到全民休假的时候，游人少的可怜。
程棠带着黎弥沿着景区开发的石阶往山里走，绕过几道山峰，程棠拉着黎弥避开监控，离开了景区划定的安全范围。
“第一次掌控钥匙必然伴随着失控，现在城里想找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着实不易。”
程棠笑笑：“我师傅之前直接在城里教我，还就在当时的总部，你在游戏里见过吧。”
黎弥点点头，那个古色古香的城市，印象蛮深刻的。
“那回可把我害惨了，读心术失控直接导致我本身的能力晋级，崩坏了半个总部。”
黎弥：那是把总部的人给害惨了吧。
她现在也不怎么好，本来身体就虚，现在已经有些气喘。
黎弥有些不满的吐槽：“姐...你又不和我说你的能力是啥，光吊着我胃口，太不厚道了~”
程棠垂下眼眸，自嘲似的答道：“我现在废人一个，没必要说那些失去的东西，不过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没有晋级之前的能力确实没有任何攻击性，也没人知道叫什么，只是看到一些似是而非的光点。”
“不过晋级后的能力，总部倒是起了个名字。”
“叫毁灭者。”
哇哦，总部众人怨念颇深啊。
现在的景区为了避免游客出现危险，安装的都是范围型探测装置，程棠带着她小心的避开范围。两人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处天然洞穴，洞穴很浅，但是这里已经完全远离探测范围，洞壁突出，洞口长满厚重高大的灌木，足够遮挡一切视线。
程棠拿出包里的野餐布，铺在洞里的平石上，示意黎弥坐下。
“下面我要引导你的精神，先让你熟悉操控精神力。”
她右手虚点在黎弥的眉心，安抚似的笑了笑：“放心，即使操作失误也不会有任何损伤。”
眉心处虚点的指尖散发的温度似乎能穿透空气，黎弥将自己的不安压在心底，将手缩进袖筒，抵在冰冷的石头上，深吸一口气。
程棠一顿，没有多说什么，稍稍拉开一些两人的距离。
弹幕上零星几个观众百无聊赖，观众视角的两人几乎一动不动，毫无观看体验。不过对于程棠说的失控还蛮期待，也就耐着性子等。
春天不宜出门：主播难得这么乖巧，不好好截个图？
截图狂魔：叫我干嘛。
lim裘皮一：程棠真的是很温柔了，看主播不舒服还特意拉开距离。
黎弥闭着眼，但是灵魂上的链接依旧让她看见了这条弹幕。
心中的慌乱与警惕竟然缓缓消除，整个人真正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