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暖起来,宫里似乎也温和了些。只有里面的人才知道,是不是暗潮汹涌。
“宛儿。”突兀的声音响在身后,晴霖身子一怔,这个称呼如同穿越了千年重新回到生命里。
回转身子,柳绪言温良的身影出现在繁华之中。
一点点靠近,一点点清晰。
树林里,只有她和他。便只有了过去。那个血雨腥风的两天两夜。
他在讲着故事,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
她不知道的故事。
端木尔带兵有方,建功立业,年纪大了,也因为皇上有了更喜欢的臣子——乌煞海,他便回了朝做了有名无权的官员,到也算好。
谋反的罪名一下,没有申冤的机会,他便啷当入狱。还有全家,端木家几百口人,同一天问斩,老百姓哭声响在上空。几百人被毒哑了,只能看着百姓,看着判官,静等着死亡。而端木尔面静如水,只是望着天,望着曾经争战的方向。几百人的头颅明晃晃地在他面前落下,没有见到一丝挣扎,一丝皱眉。他是重犯,刽子手用的刀是钝的,砍头的过程被无限地拉长。临死,没有一点声音,一滴泪。
而熊熊大火在两天后扑灭,端木家只留下了一堆废墟,名册上少的三个人,以藏身火海为名,全部除了名册。真西国里端木家从此消失了。
娓娓道来,晴霖淡淡的表情,波澜不惊,许久才说,“端木家的人藏在哪了?”
“西山乱坟场。”
“谁参的端木家。”
“不知道,名字是个陌生的,但,姓乌。”
“明白了,谢谢你……”晴儿回来了,晴霖直着身子,眼睛里空空的。伸开的手掌被指甲按出一个个血坑。
柳绪言望着凄凉的背影,在想,违背原则,透露案情,对她来说,到底是不是对的?
********
“你要设宴?”宣宫尚疑惑地看着嘴角收着,眼里却藏着悲凉的人儿。
“封妃已久,一直想找个机会宴请宫内之人。现在晴霖病也算好了,想找个机会谢谢大家。”
“随你吧。”宣宫尚觉得她的理由牵强,也不附她的性子,但也说不出反对的理由。
“下月初二,是晴霖的生辰,父亲会回来,晴霖想皇亲也都请了,可否?”
生辰?从未听她提起,他环住她,“生辰你我二人来过,如何?”
他是渴望的,她却淡淡地说,“生辰也是娘亲的受难之日,娘亲不在了,父亲的恩情不能忘怀。”
“好吧。”他抬起头,看着有点不同的她,“让晴儿去办吧。”
********
不过是七天,永安宫换了模样,处处是喜气,处处是红,似血般的红。
后宫女眷在自家宫里,一般也都是请的女眷,能够特别地请到国戚,也算是有皇上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