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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之中,满是馨香与柔色,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皇上的住所,倒会认为是小姐的闺房。可这也不算全错,柳状元不禁心一蹙。
粉纱撩起,白色的底色,白色的脸,连唇上都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就像灵魂远飞太极,留下的不过是一具空荡荡的壳,不见一点点生气。
只是这么一段时日不见,便已沧海桑田。立在床边,紧盯着床上之人,若不是晴儿的提醒,还知道如磐石到几时。
避讳地用绸缎隔着,小心地拿起已经肿了几倍的玉手,还记得这只可以化成蝶的灵巧生辉的手,此刻被布密密地包裹着。
片刻,扫了扫内殿的四围。简单的布置,暖色很多。上好的楠木架,炫彩的颜色。
回了前殿,柳状元拱手而拜,“回皇上,原因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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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不知道他该如何收场。美初红通通的眼,不时地向里望着。金珠坐在旁边,拉着美初的手。宣宫尚本欲进入,脚步却移不动,他不希望看到惯了的摇头。太医摇惯了,不需要别人了。
珠帘挑起,所有人的心都揪着,柳状元的这一声“已明”,众生轩然。
“讲。”宣宫尚平静地说,手却死死地抓着扶椅。
柳状元细言,“馨香有安神之功效,楠木香有清心之佳处,两者混合,便是生火之气。文贵人受伤,体本虚,应慢慢调养,而不能过急,受了火气,自是承受不起。而且,馨香对伤口有害无一利,会引起伤口溃烂,病情过重……”
他说了好多,而宣宫尚只记得了一个词,馨香。
扶椅上的垫布拧出无数个细纹,眼里的寒光让侧殿内所有暗自关注之人冒着冷汗。
过了好久,才听见宣宫尚大吼一声,“还不快去,去把馨香撤掉!”
一宫人赶紧滚去,将鲜红的礼盒取过,到了前殿,留也不是,丢也不是。宣宫尚一挥手,“拿来。”
拿过礼盒,还有淡淡的香飘来,多么好的香气,多么好的礼物啊,他怎么就没有想到。
“爱卿是从哪里听到此说?”宣宫尚边看着盒子,边问。
“回皇上,有次臣跟父亲去征燎,此地都懂。”
都懂,是的,皇后怎么会不懂,李宫人便是燎国之人,流落于此,入了宫,本该出宫的年纪,因燎国起兵谋反,才深留宫中。想不到成了祸害。她够狡猾,塞外之事,如果不是有人去过,有谁会明?
琪灵宫之事还没有找她算账,她居然恶性不改。
将礼盒放置桌上,看向晴儿,“封存,收好。”
转而看向柳状元,“文贵人是否有法可救?”
“略懂一二。”
“好,文贵人的事就交给爱卿和晴儿了,”起身,气宇轩昂,“朕还有事……”大步已经迈出殿外,赵勾紧跟而上。
留下了美初和金珠泪眼婆娑,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