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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台上居然还有昨日的杏仁酥。遇了潮气,只怕也不是酥感了。
她就立在门口处,久久地,好像足有两个时辰,因为一直到正午,那些人才灰溜溜地撤出来,个个头摸冷汗,快速地退下。
他在摸龙书案头,应该是骂得口渴了。倒了杯茶送上去,他一抬头,看见她,眼神停留了片刻,便移开了。
“你先下去吧,叫赵勾进来。”他冷淡地说到。
“是。”直到赵勾进去,她退到门外,看着满天的小雨,才明白过来,今日的值已经做完了,他与昨日判若两人。听他骂那些大臣,应该是因为黄河闹了灾,而上下应对均不得利,致使灾民流离失所,难以为系。
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多少也算是有点清明吧?
想着事情,走得便慢了些,还没有走过长廊,还没有看见召云宫的门,小太监跑了来,“见过文贵人,皇上由请。”
真是皇上的脾气,阴晴不定。
再回乾坤殿,已经没有了刚才令人窒息的感觉。宣宫尚倚在长椅上,闭着眼睛,宫女拿着长长的扇子,摇着。他到是知道好歹,刚刚骂走了别人,自己在这儿享受。
小太监欲通传,被她退下,她接过宫女的扇子,扇动起来。练过舞蹈,挥惯了长长的舞袖,力度自是比平常人大些。
风大了些,宣宫尚沉似深潭的脸色渐渐舒缓了。
“你到是喜欢伺候人。”他还是那个样子,似乎都没有开启嘴唇。
这个殿里也没有几个人,离他最近的就是她了,那么是说给她的了。
不回是绝对不行的,“奴婢本来就是个伺候人的人。”
他睁开眼睛,直接便捕到了她的身影,坐起来,刚刚消失的冷意,又爬上了难已琢磨的怪意,“那你就伺候吧。”他站起身,向里走去,“给朕接着扇。”
他走向的是龙榻,那是她敏感的地方。可是他连让她宽衣都没有用,直接躺了过去,挥了下手,示意她可以扇了。
小雨的天气,并不多么的热,还叫她做这样的事情,明显是在戏弄她,折磨她。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折磨别人为快乐,那好,就让你快乐一点。
晴霖继续摇动扇子,宣宫尚好像是睡着了,便停一下,他就会动一动,她只好再继续,如此反复了几次。手臂开始发酸,渐渐没了力气。看去,已经一个时辰了,额上已经出了汗。而他,还在沉睡之中。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已经是理政的时辰了,生活向来规律的他,怎么会让自己失时?
一想到这儿,便再也不能气定神闲了。把扇子丢在一旁。
“朕还没说可以停呢。”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发出这个声音。
“皇上,该理政了。”她努力地让声音正常些。
“接着来。”
“可是时间到了。”
他睁开眼睛,看向她,“你信不信就凭你屡次违背朕,朕就可以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