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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故人,心里像堵着什么。晴霖从回到永安宫便没有再出来。窗台上的兰花开了,幽幽兰香飘满整个屋子,她抚摸着肚子,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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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宫尚忙完了朝政,回到这里,看到的是思绪万千的她。
从后面揽住她的腰,她微怔的身子说明了她的专注。
“想什么?是在想朕吗?不许想别人。”他的柔声吹在她的耳畔,痒痒的,暖暖的。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晴霖离开了他的怀抱,屈膝蹲下。
从入宫至此,也没见过她这般样子,宣宫尚怔忡过后急忙抱起她,坐在床上。
“你到底怎么了?不许骗朕,不许吓朕!”他急切地在她的脸上找着答案,却发现是愈发的浓重。
“皇上,你知道端木尔吗?”她如幽兰的声音似从远古传来。
“知道,怎么?”当年,他曾经向端木取过治国之道。
“知道端木卿宛吗?”
“端木尔之女。”
“端木家结局如何?”
“灭门。”
“皇上认为端木尔真的谋反吗?”
“不见得。”
“为什么不救他?”
“当时朕只是皇太子,力不能及。”
“做了皇上为什么不替忠臣申冤?”
“既然端木家人都已经作古,追来有何意义?”
“那如果端木家的后人还在呢?”她凄然地望着他,
那目光让他困惑,“难道有幸免之人?”
当年刑场上独没有明华夫人,端木卿宛,华里,难道他们中有人存于世?
而面前这个目光犀利得如刀子般的女子,为什么偏偏提起端木卿宛?
“你到底是谁?”宣宫尚有一种预感,越来越清晰。
“不错,我就是端木卿宛,端木家唯一的血脉!臣子以名节为最,家父虽是作古之人,在天之灵也希望还以清白。卿宛纵是要被定为欺君之罪,也要请皇上为端木家洗清冤屈!”
她似背了很久,也或许已经成了生命的印记,出得口来,如此自然,而这时震惊的宣宫尚打着眉结,这个睡在枕边的,这个为他孕育唯一子嗣的人,居然有这么大的秘密瞒着他。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但在她坚定执着的目光里,他看到了无惧,是的,这是她的使命。
他远了她一步的距离,直望进她的眸子,“告诉朕,你接近朕是什么目的?”
“杀你!”她说着。
他长叹。
“但我不该爱上你,我拒绝过,可是我也是人,所以我只想与乌煞海同归于尽,老天却连这个都不允许,让我有了你的孩子,我不能拿我们的孩子做牺牲品,所以我想求你,给端木家申冤,乌煞海作恶多端,罪有应得,而我,只求皇上能让我生下孩子再论我的罪,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