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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对妈妈说:“那是不可能的,我既然请了保姆,何必放到他们那里去?回头他们啥事不干,钱也不用出,还落了个带孙女的好名声,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再说,就我婆婆那个德行,连菜都不肯给自己的媳妇和姐姐吃的,能有多少给保姆吃?她那个性格,自己的姐姐都留不住,还留得住保姆?到时候,吃苦的还不是我的孩子?”

妈妈点头称是:“我也是这个意思。”过一会儿,我看看妈妈,也想她给我一个准话,于是问到:“妈妈,如果我真的要上班了,你能长期帮我带孩子吗?”

妈妈犹豫了一会儿说到:“长期的话还是有困难,因为你弟弟还没有成家,我还是有牵挂的,总不能我丢下你弟弟不管,两三年都住在你这里吧。回头就不仅仅你公婆要多说闲话了,你老公恐怕也会有意见。”

我知道妈妈心中的顾虑,也是半天没有说话。

妈妈还想解释什么,我已经打断她:“妈妈,如果你能来,最好。如果你来不了,我可以请爸爸来帮忙吗?”

妈妈像是恍然大悟:“对啊,这样问题就解决了,你爸在家也没什么事情,你弟弟的饮食起居我一个人就可以负责了,你爸来帮忙完全可以。那么你放心,等到你要上班,我和你爸,必定会来一个人,绝不让你烦恼。”

弟弟临走前,对我说到:“姐,你也别怪妈妈。事实上,妈妈的眼睛出了问题,已经做过两次手术了,还需要再做两次才会痊愈,所以她可能这段时间没办法帮你。但你现在的处境,自己都烦恼的要死,所以妈妈不让我们把她做手术的事情告诉你。”

听完弟弟的话,我真的内心特比自责。从小到大,母亲含辛茹苦地把我们带大,已经很不容易了。原本我嫁了人,工作也稳定,是该他们来享儿女之福了,却还要辛辛苦苦来帮我带孩子,同时承受我公公婆婆那些不阴不阳的话。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除了父母,我还能依靠谁呢?

人生之中,我们哪一次遇到困难,遇到过不去的坎,最后来帮我们托底的不是父母?我们在外打拼,渴望成功,渴望努力向上走,以为终有一天目标达成,可以庇护家庭,给父母安详的晚年,给他们好的生活条件,给孩子更好的生活。但结果呢?

父母依然还是住在自己住了几十年的房子,依然还是习惯性地给子女解决困难问题,分担压力,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跟子女开口要钱,他们和过去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

在他们的眼里和心里,我们长得再大,走得再远,都还是当初的那个孩子。

有时候也跟妈妈开玩笑:“你给弟弟已经买了房了,以后可以住到新房子里去。”

妈妈说:“我不习惯商品房,窄窄巴巴的。还是自己家的房子好,宽敞,还能种花养鱼,养鸡养鸭养狗,菜地里种种菜。等你们一大家子人回来,家里都住的下,我给你们做饭带孩子,别提多高兴了。”

想到这些,心里就心如刀割。

我问了弟弟手术费要多少钱,然后给了弟弟一些钱。弟弟不要,说:“妈妈看病的钱,是我从医保卡里出的,不是现金。你就不要给我了。”

我还是很执拗地网上转给他了。

我也想为我的父母做点什么。

从小到大,都是他们在为我做,我还没有回报过他们。

妈妈走的当天下午,这个城市下起了瓢泼大雨。我抱着孩子,目送老公送妈妈出门,然后关上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再次忍不住泪流满面。

然而我的眼泪刚刚流出,准备站到窗口上去看母亲离去上车的样子,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我以为是老公忘记拿什么东西,不曾想进来的是吴宫景和撒如珠。

吴宫景高声叫宝宝的名字,笑着说到:“我们来给你带孩子了。”

这样的戏码是如此的应接不暇,做狐狸的人也不把自己的尾巴藏好。吴宫景在任何时候来跟我说愿意帮我带孩子,我都相信。但今天这个时机,实在太过凑巧。如果正常情况下,他现在应该是在楼下遇到我的母亲,而不是上来给我演戏。

看来还是以为我智商堪忧,还是当初被他骗走三万礼金的傻媳妇。

竟然还会这么大雨天躲在车子里,看我母亲上车,就连一分钟都不肯多等,要来做戏。所以说,假的终究会有破绽,真不了。

我把孩子给他们抱着,暂时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保姆过来做饭,进来问我晚上想吃什么,要不要多做点菜和饭,我已经没有心情搭理,只说多做点饭,菜就冰箱里那些看着做吧。

我给吴宇打电话让他回来,吴宇显然是知情的,他说:“我送完妈妈要赶紧回单位去,我有事。”

我已经不想啰嗦了,今天这个时刻我不想看这两个正事不干的人拙劣的表演,所以我对吴宇施压:“废话少说,我给你20分钟,20分钟后我没看到你人,我直接抱着孩子坐我妈的那班火车走。你如果不担心我冒雨抱着三个月的孩子去火车站,你就上你的班去。”

吴宇回来,我指桑骂槐地在房间里破口大骂:“什么事能不能提前给我打声招呼?你爸妈来,我一点不知情,搞得饭也不够菜也不够,还说来帮我带孩子,早干嘛去了?你跟我说,你现在是准备饿着我还是饿着你爸妈?你一天到晚还说上班赚钱,赚什么钱?你他妈的我给你们吴家生孩子都还是刷的我自己的卡,保姆是我请的,买菜是我出钱去买,一个个的吃着我的、用着我的,能不能尊重下我?把我放在哪里?我是你们的自动提款机是不是?”

吴宇显然也很火大:“我那不是那段时间没钱吗?以前我的工资是不是都交了给你?你就咬住生孩子这事不放了是不是?我爸妈来一下帮忙带孩子,你也轻松,你何必搞得人仰马翻的?”

我立刻抓住重点:“带孩子?喂奶是我自己喂,孩子一哭就丢给我,还嫌宝宝吵她睡觉。现在保姆也请好了,我还有一个月不到上班了,她来给我带孩子?就带这一个月不到做做样子是不是?我需要这一个月吗?”

吴宇还想辩解:“能带几天是几天咯,你随便他们就是了啊。也省的我们俩总是为了孩子的事吵架。”

我立刻叫到:“我不要他们来给我带一个月,我今天不想看到他们,我妈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进门,演的什么戏这是?还有,你明知道他们要来,跟我说过吗?跟我商量过什么时间来谈这件事情合适吗?你都没有。你现在在我眼里,跟我的仇家没什么两样,你帮着那两个老东西来欺负我一个带着孩子的孤儿寡母,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他们吃完饭走人。要么,我带着孩子走。”

吴宇说:“你走得了?我们三个人在这里。”

我已经近乎崩溃和绝望,泪水充盈眼眶,死死看着他说:“如果我走不了,我就抱着孩子从这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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