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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满月酒很快就结束了。

妈妈每天陪着娘家的亲戚们外出游玩。晚上就帮我一起带着可爱的女儿。这个时候,我们其实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离别。

我问母亲:“你愿不愿意留下来帮我?”

妈妈说:“你的公公婆婆既然答应了要带孩子,我这个做外婆的已经没有任何的理由再留下来了。”我知道她说的有理,却还是不免担心到:“妈妈,我好担心我的公公婆婆照顾不好孩子。”

妈妈说:“人生会有很多艰难的时候。对于你的公公婆婆而言,不管他们真心还是假意,总要给他们试一试。我想他们作为爷爷奶奶也不会对孩子不好。你也先试一段时间。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需要妈妈的帮助,妈妈会来的。但现在不是妈妈该插手的时候。”

她说得那么坚决,让我也不好再强留她。

第二天,妈妈和婆婆一起照顾宝宝,就发现婆婆确实是传说中的“不会做事”。经常是给宝宝换个尿布就把屎糊在了床上。宝宝有时候哭闹,也不能马上把宝宝抱起来。给宝宝抹茶油,也会把一瓶子油倒床上到处都是。然而,尽管如此,婆婆却不能接受任何建议。有时提醒她下次注意,她就会说,你们都去过月子中心,我又没去过,我就是这样,要不就不要叫我带。

除此以外,大概婆婆是节省惯了,虽然说家里从宝宝的尿布到宝宝的衣服,所有宝宝的一应用品都是我和老公出钱,但婆婆还是非常地节省。她认为一块尿布可以用一天,宝宝的衣服不能随便换。即使出了汗或者喝奶浸湿了,只能放任不管。因为婆婆说,吴宇小时候都是这样的,没有那么多衣服换也没有那个时间,没有那个精力。如果要她带小孩,就不要叫她改,否则你们就自己来。

大概是这样的情况让妈妈多少也有点不放心。临回去的一天,妈妈问我:“你觉得妈妈是留下来好还是不留下来好”。

其实我多么希望她能留下来,除了她,又还有谁,能比她做得更好?更真心地对待我和孩子?我看着妈妈,内心有无限的情感翻涌。我多想脱口而出:“妈妈你就留下来吧,我需要你呀。”但是我只是把头撇过去,尽量使声音显得平静,跟她说到:“妈妈,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你肯定也好想弟弟了吧。”大概是说起弟弟,也真的说中了妈妈的心思。妈妈沉默了。

我也哽咽了,只是固执地不让母亲看到我的脸。

等母亲收拾好行李,她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一个人能行吗?第一次当妈妈,肯定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我知道她是舍不得我,放心不下我和孩子。但我知道,她如果留下,她的日子会非常不好过。

所以我咬着牙,对她说:“你还以为我是孩子呢?我自己现在也是当妈的了!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不懂的地方,我会打电话问你。”沉默半晌,我也想对妈妈说句心里话:“妈妈,我知道我的公公婆婆,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如果你留在这里,你是会受委屈的。而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几天吃饭的时候,他们对你说的那些话,就没有尊重过你这一个多月来对我和孩子的付出。所以妈妈,我希望你回去,如果真到了我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我也希望妈妈你能不计前嫌,不计较我公公婆婆的这些事,看在我和孩子的份上,再回到我和孩子的身边。”

说完这些话,我瞬间红了眼眶,我以为母亲也会同样的泪流满面,但她只是冲我笑笑。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那笑容的背后,是无尽的不舍和忧伤,好像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她最后抱起了孩子,依依不舍得亲了亲她的额头和脸颊,转身离去。

我把孩子交给婆婆,要去帮妈妈提行李箱。妈妈只是边下楼梯边说,不用不用,却不回头看我一眼,一直低着头。我在后面跟着她,妈妈忽然问我:“从这里到火车站要多远?”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变样,我想去看她的脸,却只看到她一直低着的头。

我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我硬生生咬着舌头把眼泪逼回去,使声音看起来和妈妈的声音一样的平静。说到:“没多远,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她不再说话,就这样走到了楼下。车子在楼下等她。她上了车,冲我招手,我看到她的脸上依旧是慈祥的,微笑的面容。我知道,母亲的眼泪藏在了心里,她不想我看到,她希望我看到她微笑的样子。这样的笑容,母亲隐忍了多少心事和情绪在其中?

车子渐行渐远,我确定这样的距离妈妈已经看不到我了。我一个人站在街道边,悲伤逆流成河,从泪流满面到放声大哭,久久没有回到房间。

当天晚上,我听到公公和许多亲戚朋友们坐在一起,说起婆婆没有带小孩的经验,婆婆又在一边大倒苦水,表示自己完全没有这样的能力。我在房间当中,听着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想了一会儿,把老公叫进来。对他说:“吴宇,你看能不能请你的爸爸出面,让姨婆在这里帮忙照看小孩。”

吴宇很奇怪:“你为什么会想到姨婆呢”?

我说:“姨婆看上去带小孩比较有经验。何况她的两个小孩,听说也已经成家了,并且孙子十岁也已经上小学了。他的孙子和她也并不在一个城市。不如就请他来帮你妈妈的忙,也省得你妈妈过于辛苦。”说到这里,吴宇突然想起来似的拍一拍大脑:“对哈,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的这个姨婆以前在大城市里给人家带过好几年的小孩,要说她的经验可比得上金牌月嫂。”

我说:“你务必让你的父亲跟他谈好。至于价格部分,随便她提。我们两个人出费用给他。”

吴宇很快就出去了。我在里面的房间,听到他们大声商量的声音,渐渐的也有些犯困。直到后来吴宇进来,我问他怎么样了。他说:“老婆还是你想的周到,姨婆答应帮我们带一段时间的小孩。”

我很仔细的问他:“她有没有说具体多长时间?”老公说并没有。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如果是这样的话。姨婆一定会成为照顾小孩的一个很大的助力,她的留下让我格外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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