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红的裙摆又掀起一片腥风血雨,巴伦拜倒在那片裙摆之下,贝拉公爵夫人也为伊沫展示出血族的肮脏与血腥。
我坐在沙发上,俯瞰着恭谨跪拜的人,冷睨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她远远的站在那边看着我失神。
音乐流转,大家各自上演自己的戏码,她就像是一个失去方向的小丑,在台上来回游走,失去了方向,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沉陷在一个深不见底的阴谋。
尽管对她直言我血族王的身份,她还是硬要往火坑里跳。
洛伦佐训导的太周到,让她如此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竟也第一次发现,不能失去她,她像是一缕光,一点点侵袭凯莉娅留在我心底的阴影。
怕她再去送死,将她锁在洛杉矶别墅的卧房里。
尼尔希斯不请自来,“兰斯特,我没想到,你会为了她再等待万年,那个女人害的你还不够苦吗?”
“你找死,我不会揽你,尼尔希斯,处理好你自己的烂摊子,再来管我的事!”
“兰斯特,你什么时候回皇宫?我一个人住在那有点冷清。”
“该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
“不如带伊沫一起吧,我也蛮喜欢现在的她。”
“别靠近她!”
他清冷的笑,“知道吗?你现在真像那个翼怪卡密,像是守护自己的食物!”
我扼住了他的咽喉,“尼尔希斯,多年前的一幕如果再发生,你不会再安然的活着,处理好你的政务,安心做皇宫的主人吧!”
“我没想到你会为了一个不起眼的女人掐我的脖子,兰斯特,知道我心里什么感受吗?”他的眼神复杂,像是很累,像是疲惫不堪,像是在自寻死路。
从这一天开始,他又开始撩拨,到处挑刺。
一场接着一场的阴谋,一直未曾变过,似乎还存活于万年前的纠葛。
“我最珍爱的女人是伊沫,她最美最好最可爱。”看着胸口她亲手刻下的一行字,我的心依然在痛。
她给我太多的惊讶,目不暇接,无从招架,活了三万岁,我竟然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扑朔迷离的装死,阴差阳错的告白,毅然决然的求婚,果断的将她变成血族人。这一切都有些滑稽,有些啼笑皆非,有些无奈,但是,一切却都朝着我的方向迈进。
她没有太过怨怼,只是更加犀利,桀骜本性被激发,看不惯血,看不惯我对尼尔希斯的忍让,看不惯阴谋,看不惯肮脏,看不惯所有的卑劣……就像年幼时的我。
她厌食,人造血也无法接受,她睡不习惯冰冷的硬棺材,她所有的小缺点,大缺点,气急败坏的袒露在我面前,像是一个撒娇的孩子。但是,她变得更美,更妖娆,也更聪颖。
看着她每次新奇沉浸于我的面容,我觉得自己已经苍老,而她像是一个新生儿,美的单纯,不懂拐弯抹角。
我将婚讯发出之后,万年前的阻婚戏码重又上演,舅舅已经离世多年,多丽丝像是忘却曾经的蠢事,堂而皇之的站在我面前。
但是,伊沫说,“兰斯特,是血族的王,也会是我的丈夫!”
除了在心底回应我爱她,除了努力的将她扶上我身边的位子,我还要如何回应这句话?
一场搪塞众臣的王后大选,一个“酒瓶王后”,我要的女人,不必多才多艺,不必十全十美,不必是温婉贤淑的凯莉娅,只要伊沫就好。
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说,“沫公主与当年的凯莉娅公主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我是评委,会让你破格晋级为王后!”她激动的滚落两行血泪,鲜红的色泽,让她美的凄艳,无与伦比。
尼尔希斯的阴谋在我天罗地网的防护下,还是强力进行,我惊觉到伊沫的愤慨从书房传来,忍不住走下王座,尼尔希斯拦住。
“兰斯特,你真的认为伊沫是适合陪你永生的人吗?”
“是!”
“我呢?”他忽然咆哮质问。已经多少年,我没有见他如此大声的在我面前叫嚷过。清楚的记得,他第一次对我咆哮是在我七岁的生日那天,因为父王那个问题,他数落我一整晚。
“尼尔希斯,你不是一直活着吗?我在怒极,恨极时,依然让你活着,给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
“可是你从没有用心看过疼爱你的我!”
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咆哮什么,鼻间一阵酸涩,心里有些明晰,却又混沌的无法辨别。“尼尔希斯,你到底在说什么?”
“不要和她在一起!”他忽然伸手将我揽过去,“兰斯特,你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
尼尔希斯的话让我匪夷所思,我始终不明白,为何他用阴谋来对待他一生最重要的人?
看着他的首级滚落,我只觉得自己的灵魂也被斩掉了大半。僵硬的木然走过去,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伊沫的身上有他留下的血洞,那个伤口在愈合,胸部刺入的匕首经过了指纹识别,也不会伤害到她。至亲的哥哥和至亲的爱人,就这样互相残杀,为什么他们不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咳咳……对不起,兰斯特,我必须杀了他,不然,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他手里,我也会死在他手里,我爱你,我们……我们后会无期!”
“沫,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我?纵然尼尔希斯有错……可,他是我的亲哥哥,他亲手将我养大,他曾经陪我一起成长,如果不是权印在我体内,他依然是疼爱我的兄长!”
看着地上蔓延的血,我竟发现,尼尔希斯除了害死凯莉娅,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实质过分的事,除却刚才在书房的炸弹,他所有的阴谋也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她后退着不由分说,跳下窗子。
呼喊着紧追下去,冰冷的海水翻滚,漆黑的水中看不到她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