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付生思考之际，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自己面前，奚耀华从上面走了下来。
“怎么样，小涛涛，想我了么？”
他举起双臂，敞开怀抱，上身微微后仰，像是等待一只宠物狗扑到他身上去一样。
“嗯，想”付生很诚恳地笑了笑。
奚耀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歪了歪头用玩味的眼神看着付生。
“还真是个诚实的孩子。”
“有什么发现么？”
付生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把聊天内容扯回到正题上。
“有”
奚耀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
“有……大发现。”
“什…”
奚耀华伸手捂住了付生了嘴，神秘地笑了笑。
“不着急，我们先去吃饭，你中午还没吃吧，我找到一家好吃的火锅。”
“徐慧呢，不是说下午5点……”
“不用管了，我和她说了，我们有些事要处理。”
付生看了看奚耀华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去卖身了？”
付生冷不丁问了句，让走在前方的奚耀华差点摔了一跤。
他没有理会付生而是自顾自的拦了一辆出租车。
两人上了车，一路上没有继续交流，付生沉默地坐着看着窗外。
奚耀华看起来心情很好，哼着小曲，时而看看窗外，时而和司机聊聊天。
出租车穿入繁华的都市，来到一个热闹的街头，这里霓虹闪烁，行人络绎不绝，车停在了一家“秘制老火锅”前，两人下了车。
这家火锅店是常见的仿古装扮，红木梁，灰砖墙，看起来颇有几分味道，店内生意很好，此时应该刚过5点，已经是坐满了人。
两人走进店门，一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接待了他们，带着他们穿过大厅，上了楼，在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奚耀华一副饿极了的样子，也没征询付生的意见，几乎是把菜单上的菜全都直接勾上。
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付生和奚耀华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似乎是在比谁先眨眼谁就输。
还是奚耀华先开了口：
“你是~王氏财团的人吧？”
他似笑非笑地问到
“是”
付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他直觉自己瞒不过面前这个人。
“嗯哼~别担心，我没有恶意，毕竟我们还是搭档。”
他挑了挑眉毛，一如既往地挂着灿烂的笑容。
“其实这很好猜。”他继续说到
“虽然你的行事风格和财团的人还有些出入，但是你们财团的人在第一个世界是依赖于纸条的，而我们……一开始就有这个。”
他手一翻，一张散发着光芒的卡片悬浮在了他的手中，卡片正反两面的边缘处都描绘着复杂的金色花纹，正面中间是一张油画风格的画像。
一个骑在马上的青年，身披金色的铠甲，手中高举一把剑；背面是黑色的，上面描绘着一个青色的戒指。
付生有些吃惊地看着这张卡片，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他们并没有什么反应，看来其他人是看不见这张牌的。
“我差点都要以为你的扑克脸是一个能力了，看来修炼了的还是不够啊。”
奚耀华手一翻，金色的卡片消失在他的手中，往后靠在了椅背上，之前的灿烂笑容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傲慢与戏谑。
对方突然的转变让付生有些没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
“让我来传授你一些经验吧。”
奚耀华扬起了嘴角。
“带上面具确实是一种很好的自我保护的技能。但它适合身居高位的人，他们经验丰富，对场景有掌控力，不会有太多的不稳定因素可以对他们的心态造成冲击。”
这时火锅端了上来，白色的热气阻挡了视线，但是没有阻挡住奚耀华的声音。
“时有时无的面具，更像是小丑用来娱乐的工具。”
付生沉默了一下，没有急着回复他什么，火锅在翻腾，隔着淡淡的雾幕，他可以隐约看到奚耀华像是个公子哥一样翘着腿靠在椅座上。
“你是对的。”
付生撇了撇嘴开口说到。
“但是这就是我了，是不是小丑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他很平静地看着对方。
感受到付生有些不悦的眼神，奚耀华突然哈哈大笑，放下翘起的二郎腿，上身前倾，火锅的雾气自动从中间分开，露出奚耀华那张灿烂的笑脸。
“别生气别生气，我开个玩笑嘛。”
他又恢复了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就好像刚才坐在那儿的并不是他一样。
“这样吧，作为我的道歉，我可以解答一下你的一些疑问。我能感觉到的，你这里……”
奚耀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有很多想问的。”
“你是谁？”付生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哈，很直接嘛。”
奚耀华调皮地压低了眉毛。
“我嘛，不是财团的人，你可以把我看做非财团管控下的野生参与者。”
奚耀华的回答很模糊，但是付生也没指望他能给出多么具体的答案，而是紧跟着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你是怎么进入门世界的？为什么要进来？为什么和我们不一样？”
“门世界～”奚耀华撇了撇嘴摸摸下巴。
“原来你们财团的人是这么称呼这里的，我们是怎么进入门世界的，以一种完全不同于财团的方式吧，为什么要进来，其实也并不是我想进来，而是被别人要求的，为什么和你们不一样，嗯，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
他转动着眼珠像是思考了一下补充道：
“或许应该这么说，我们算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乘客，而你们是偷偷溜进来的，所以我们进门时就有票，而你们需要补票。”
补票？这个说法倒是让付生觉得很有意思。
奚耀华坐在付生对面，看见付生陷入了思考，便自己烫起了火锅吃，肥牛片放进锅里很快就熟了，他用筷子捞起来，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送进嘴里。
“嗯~”他嚼着肥牛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对面的付生抬起头来，看着吃得正欢的奚耀华，犹豫了一下问道
“门世界到底是什么？”
奚耀华急急忙忙将一块土豆吞了下去，烫的他赶紧喝了杯水，然后苦着脸看着付生反问了一句：
“你觉得它是什么？”
我觉得？财团机密项目，王亦筠，异世界，门，何邵文，光圈，许多文字和画面从付生脑中飞过。
“时间流速极快的异世界？”他斟酌着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奚耀华夹了块土豆放在碗里凉着，放下了筷子，神情难得变得严肃。
“这个问题，我没法具体的回答你，只能告诉你，你的想法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但不算正确。”
奚耀华的回答让付生再次陷入思考，没问题却又不正确，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这个门后的世界不单单只是让人随意闯荡的无限异世界而已么？
“那你觉得它是什么？”
付生反问。
奚耀华夹土豆的手定在半空，他抬起头看着付生，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是一场导致灾难的游戏”他轻轻说到。
复杂的神色迅速消失，他又开始吃了起来，将一块土豆送进嘴里，他表情幸福得像个孩子，看着付生一点都没吃还招呼他赶紧一起吃，吃完办正事。
付生应和着吃了一些，虽然他不太饿，也没有引心思吃东西，但是他还不确定这个世界里如果一直不补充能量会不会发生什么。
一顿火锅吃了1100多，因为服务员说点的东西不能退，奚耀华毫不介意，从装满100元的钱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付了款。
吃完火锅，奚耀华说他定了酒店，先休息会夜晚再工作，虽然时间只剩下15个小时不到了，但是奚耀华毫不在乎的样子让付生也没什么可说的。
两人站在路边，夜风吹在脸上让人感到很惬意。
奚耀华在一旁伸展四肢说自己吃多了，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围观，他也像是不介意一般，还笑着和别人打招呼，有几个小姑娘过来问他要手机号，被他一句不是单身就无情地打发走了。
付生看着远处恢宏的大厦，在心里感叹这里和现实实在太过相象，门世界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财团又是为了什么而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进入，有很多疑问盘旋在他脑海中。
转过头看着一脸单纯的奚耀华不好意思地笑着拒绝了又一个无辜的小姑娘。
若是不相识的人很难将这个高高大大的阳光少年看起来与刚才那个傲慢的形象联系起来，付生忍不住开口问道：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
奚耀华转过身看着这个比自己低半头的小朋友，路边的灯光照射在他平静的面庞使其平添了几分倔强。
他伸出手捏了捏付生的脸，把头低下笑着说：
“我啊，总觉得我们将来还会碰面的，到时候我会用得上你对我的这份亏欠。”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报答你？这么点情报可能对我来说并不值到铭记很久。”
付生将奚耀华的手拍掉，满不在乎地说。
“你会记得的。”
奚耀华转过身，将手插进兜里，眯着眼看着天空刚升起的月亮。
“像你这样的人，一定会记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