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才出去,龙天扬又出来了,这次苏飘亲眼看到本是墙的地方开了一道门,也就没那么惊讶了。
只是有些不解,这医院自己也算呆了几年,怎么会不知道还有这样一间特别的病房呢!
冷静了一下,再出来龙天扬没那么激动了,坐在苏飘床前,拉了她的手握在双手间轻轻摩挲:“宝贝,别和我怄气了!我承认,我没来见你是我不对!我道歉,下次决不会这样逃避了,有问题我们一起解决,啊!相信我的诚意,我是真的,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的!”
他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这话苏飘的委屈就上来了,抽出被龙天扬握着的手,摇头道:“不,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再也不会相信爱情了!它只是一种错觉,你以为你能做到,可是你无法抗拒命运的左右!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轻声抽泣着:“我无法融入你的生活……一次你可以原谅我,二次三次你会恨不得杀了我……我不要等你恨我时才离开!我不要在得到你独一无二的宠爱后,再面对你的恨……你不知道,如果那样,我会死的!我告诉你,我真的会死的!”
苏飘压抑着叫完抓了被子捂住嘴,死死地咬着不让自己大声哭出来。
每个人都说她冷,她坚强,又有谁知道她其实很脆弱!
她只是用冷做着自己的伪装,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她,也就不会欺负她!
她曾经以为龙天扬了解自己,可是她现在觉得她错了,他根本不懂自己!
不要爱上他,不要沉溺在他的温柔中,不要走近,就不会在离开的时候带着一颗残破的心无所适从!
她不会那么幸运……第一次离婚受伤抽到了龙天扬这个巨奖,温暖了她受伤的心,让她不至于离婚后一蹶不振,能很快站起来。
第二次呢?她还会那么幸运吗?
在习惯了龙天扬温柔的宠溺后,再失去这一切,她还有那么幸运遇到能帮她站起来的人吗?
如果没有,一次次的失败,她还有勇气活下去吗?
龙天扬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都碎了!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
就象苏飘说的,打她骂她或许她都可以接受!可是这样的冷落和回避比打骂更无情,它摧毁了苏飘的自尊和自信,让她在这些日子中备受心灵的折磨,难怪她瘦了那么多……
龙天扬忍不住内疚地俯下身,抱住了她,他尽量小心别碰到她的伤口,将她抱进怀中,痛心地在她耳边念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赌气,不该这样小性子,你原谅我,我保证再也不会这样了!”
苏飘窝在他温暖的怀中,嗅到他久违的味道,熟悉的感觉让她心里的委屈脆弱再也绷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
怕惊动外面的警察,只是压抑着低低的抽泣,脸贴在龙天扬T恤上,热泪都浸湿了他的衣服,让他的肌肉都感觉到了凉意。
就象那一晚,她的血浸湿了他的衣服一样,让龙天扬鲜明地回忆起当时的绝望,忍不住拥紧了她,轻声在她耳边说:“Baby,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如果可以,我宁愿躺在这里的人是我,也不要你受这样的痛苦!你知道当时你的血流在我身上我是什么感觉吗?”
他的手颤抖着摸索她的脸,用拇指的指腹轻轻帮她擦泪:“我是屈辱!男人其实不会感激女人帮他挡子弹,我要你记住这一点,以后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
他的声音不觉带出些怒气,是当时的绝望和愤怒重现:“我不能保护你还让你受伤,该死的是我!你觉得你可以用你的生命来平息我的怒气吗?你觉得我会领你的情吗?不,宝贝,你错了!我不会!”
这世上还有龙天扬这样的人,在骂着对方的时候还能温柔地唤人家宝贝,可是苏飘却奇怪地没有任何反感,被他骂的怔怔的,忘了哭!
“我不会!”他的手指停在她唇上,再次慎重,要引起苏飘重视地重复这一点,才放缓了语气:“我只会恨你!你怎么可以无牵无挂地死去,而留下我一个人……在以后每个黑夜中恐惧!”
龙天扬的泪终于忍不住随着这话溢出了眼眶,他也不怕影响自己在苏飘心中的形象,拉了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眼角,感受那微凉的湿意。
“你忘了我怕黑吗?”他谴责似地在她的腰上重重搂了一下,伤心地说:“我已经忘了自己怕黑!可是当**********抱着你,当你的血浸透了我的衣服,我遗忘的恐惧又来了。我害怕……我看不到希望……我只觉得随着你呼吸的减弱整个世界对我都是一片黑暗了……”
他的泪肆意地流下来,也不怕暴露自己当时的脆弱,对着苏飘咬牙:“如果你不和我说话,如果你没让我知道你还活着,如果不是没有子弹,你信不信我会给自己一枪……陪着你?”
“天扬!”苏飘不顾伤痛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抱在自己怀中,泪流满面地点头:“我错了,我知道了……你不要说了!”
她认识的龙天扬是铁骨硬汉,是在任何逆境下也泰然自若的,是即使明天是末日也要微笑的……
何时见他这样泪流满面的样子?她以为自己委屈,可是与他的痛苦相比,她的显得微不足道了!
“我们是一对傻瓜!”苏飘喃喃地念着,亲吻着他的发,他英俊的面孔。
龙天扬却不满足她的抚慰,依然控诉:“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你要我在以后的每个夜晚都重温一遍没有希望的日子吗?你难道不懂你是我的希望……因为你,我才有了个家,而不是被别人收养的,可以到处为窝的孤儿?”
这样示弱的话,于龙天扬一半是想博取苏飘的同情而遗忘他们之间的不快,另一半却真真正正是心理话,所以越说越来劲了。
“我现在有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你却说不适合我……苏飘,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残忍!”
他捧起她的脸,在微弱的灯光下凝视她:“你说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为什么不可以重新开始,摈弃过往的不快,重新经营我们的婚姻?这样放弃,不是我的性格,也不是你的性格,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重来好不好?”
苏飘看着他,轻咬下唇:“你不恨我了吗?你放下……”
龙天扬拉过她的手指轻咬了一下:“我恨!如果你敢离开我,我才是真正的恨……我会把你绑起来,丢在家中,直到你重新爱上我!你要选择这样的恨还是和我去渡蜜月,重新开始?”
“听起来当然是后者比较好……”苏飘迟疑着,被他诱惑的开始向往新的生活,可是……
压在心中的疑惑终于找到了机会,如果不问清楚,她不知道她能不能答应这个开始。
“刘翊远的妈妈是你开的枪吗?”
有些蠢,在问出这愚蠢的问题,感到龙天扬胸膛一僵,苏飘觉得自己知道了答案。补救似地说:“我没有什么意思,刘家她是我的亲人,而你,也是我的亲人,我不想你们彼此伤害。她已经够可怜了,你原谅她吧!”
龙天扬的回答是:那要看她是不是把我当她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