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你妈妈有失眠症,所以你才会出海找紫色贝壳做风铃”!坐在船尾的梵末别开了头。
柳璃怔住了,她是不是看错了,他扭头时眼底有着羡慕的光彩,像个天真的小孩子看见别人吃糖而腼腆的羡慕,她忽然想起了那晚喝醉酒的梵末一直在叫“妈”。
长期以来对人疏离冷淡的性格养成了她是个不会多管闲事的人,只是好奇的走过去,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拿捏着手中素描笔,细细的描绘着海景,蔚蓝的海景,在他手里,不用任何颜料,也画的别有一番韵味。
“画的很好啊”,蹲在她身边,露出大姐姐的神情,“给我看看”。
“不行”,梵末立刻紧张的站起来,眼上传染了红晕,“我去看看海伯有没有捞到贝壳。
好可爱!柳璃呆了呆,那张俊美又带着孩子气的脸红通通的,可爱极了。
另柳璃失望的是整个下午几乎没有打捞到一块贝壳,还以为这次一定可以找到的,水嫩的唇有些泄气。
“其实未必只有紫色珍珠贝做的风铃才能让你妈每晚安心入睡”,梵末安慰:“用贝壳做风铃最重要的是贝壳要新鲜、纯天然,做出来的风铃才会有生命,发出的声音才会好听”。
“真的”?柳璃见他一脸认真,“你怎么知道”?
梵末忽然不说话了,抬头望向天空,神色阴霾,“海伯,天气闷热的不正常,我怀疑可能会有暴风雨,我们应该立刻返回去”。
柳璃和老海未有所觉,“不会啊,天空很正常”,两人都觉他是不是太过紧张了。
梵末不予理会,他在加拿大读书野外营生所培养出来的警觉性使他立刻冲到船头,熟练的开动电动机,朝浅海开去。
身后的一老一少愕然,未料他对渔船的操作如此熟悉。
夏日的天空说变就变,不容功夫,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登时乌云密布,雷声轰隆隆作响。
海伯苦笑,“我真是不得不服老,在海上呆了一辈子,还不如你这毛头小子”。
若然平时梵末一定会不好意思,但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心思来听别人的夸奖了,尽管已经全力返航了,但毕竟是个小船,照速度来推算不要说到达岸边就连浅海区域都到不了,该怎么办?
还没来得及多想,顷刻间大雨大雨瓢泼而下,充斥着与疯狂海浪交织的狂想曲,交织着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饶是一贯冷静的柳璃也不由脸色一变,荡漾在汹涌波涛间的小船剧烈摇晃,一个巨浪铺天盖地朝她袭来,单薄的身子站立不稳几乎跟着巨浪卷进了海里,一只有力的手臂猛地勾住她,“琉璃姐”,梵末焦急的声音被海啸淹没,但柳璃还是能感觉到那张瘦弱的身子紧紧的把她护在身下。
“海伯,快过来”,眼见站在船头操纵方向盘的老海差点被海浪侵袭,梵末心急如焚。
“你快过去”,梵末惊愕的看着柳璃神色坚决,但她眼神里的惶恐却让他一瞬间怔然。
“好”,他忽然起身,把船头的老海拉下去,“我来”,用不容反驳的口气命令,然后四处张望,借着灰蒙蒙的天色隐约能看到西南方有个小岛,心下大喜。
“你做什么”?老海吃惊的看他竟然把电动机停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梵末还没回答,又是一个大浪卷起来,小船来了一个几乎九十度的旋转。
“快下去”,梵末身手敏捷的把老海推到柳璃身边,他揪住船边,用他自己的身体挡住铺啸而来的巨浪。
“小末”,柳璃震惊,她几乎不敢相信上面护住她们的是那个瘦弱羞涩的小少年,在巨浪之下强大的惊人。
“嘘”,他竟然微微一笑,“相信我,不会有事的”,眼角从未有过的从容自信无端的让身下的两个人瞬间冷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