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顾不了那么多,用力踹开浴室的大门,里面热气弥漫。
梵末拨开水雾,依稀看到一名女子昏迷在浴缸里。
梵末骇然,二话不说扯下浴巾,裹住她的身子把她抱回房间,苍白如白纸的脸上弥漫着深深的痛苦,身体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安纳咖”!梵末因为过度担忧脸色也跟着惨白,“你疯了,你为什么不按时注射…”。
“啊”!回答他的是一声揪入灵魂的痛苦呻吟,“我不要……”,她虚弱的身体在他怀里不停颤抖,弯弯的卷发贴在苍白的肌肤上,仿佛下一秒就会支撑不住死去。
她的痛苦放大在他的瞳孔里,那种痛在他心里积聚成灾。
“药呢?在哪里”,梵末在她房间里翻箱倒柜,像个疯子一样喃喃自语,最后在一个比较隐秘的柜子里找到了一瓶药水和注射器。
“够了…”,唐绯林顿失以往的狂野,柔弱的瑟缩着身体躲进被窝里抽搐颤抖,“你不明白,我…我好痛苦,我不想靠这种…这种东西延续生命……”,每一次只有当药物发作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就要死了,那种既痛苦又快乐的感觉让她生不如死,不,那是种比死还要痛苦的折磨,却又让人迷醉,更加沉溺其中,然而生命却不可自拔的迷失了。
“不行”,梵末举起针筒,心仿佛在地狱里煎熬似地,“我不能让你死,我不能,真的不能……,你要恨就恨我吧”!说罢,他举起针筒扎入唐绯林的手臂。
怀里的女子顿时妙目撕裂的睁大,又哈哈大笑,表情诡异至极,这就是每次注射安纳咖的后果,每一次注射后,她体内的毒会更深,但因为那些毒又延续着她的生命,谁也不会想到那个美丽年轻的妖娆女子,背后会有如此可怖痛苦的一面。
“哈哈,反正迟早会死的”,唐绯林迷失了,想哭,但却一直在笑,她从不留眼泪,就算再惨,再绝望,再无助,她也从不流泪,她装作什么也不在乎,装作看破了一切,但梵末却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很苦,很寂寞,很孤单,很绝望,这就是唐绯林,褪去所有面具后真正的唐绯林。
梵末坐在床边静静的抱住她,直到她身体渐渐停止抽搐了,直到她缓缓阖上那双迷醉的双眼后,才慢慢放开她,让她安静的躺在床上,她脖子上那条淡淡的淤青还在,像一把尖锐的刀剑没入他的双眼。
这几年来,他和她患难与共,一起死过,一起生过,在他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是她陪着他,在他开心的时候,是他和她一起分享,他们有着相同的遭遇,所以惺惺相惜,虽然常常爱打爱闹,但其实在他心里,他早就把她当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有着无可取代的地位,他从来就没有亲人,如果说柳璃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而那唐绯林是他这一生最珍惜的亲人……。
正自发呆,这时候,柳璃打电话过来回公司了。
“哦,那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电话那端,柳璃犹疑了许久,最终说:“没有,只是些小线索”。
“这样啊……”。
“小末…,你…会不会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
“呵呵,我只是……开个随口问问而已,我挂了”。
“嗯”,挂了电话,心口一阵暗痛,梵末暗地里发誓,他这辈子都不会做对不起琉璃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