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东越苍老的身子晃了晃,梵亦痕及时扶住他,“小末,其实爸爸一直都很关心你”。
“关心”?梵末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地疯狂大笑,“哈哈,他会关心我,十岁就把我送去读夜校,别的孩子可以每天和爸爸妈妈上学下学,可我呢,我就得一个人呆在冷冷清清的宿舍里,我以为只要我努力点,能和哥一样优秀,他就会喜欢我,于是我每天学着弹琴、绘画,每期学校成绩拿第一,可是无论我怎么做,他连正眼都不会看我,不但如此,十五岁就把我一个人送到国外读书,五年来,从来没有一个电话,也没有一句慰问,你知道不知我是怎么度过来的……”。
“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儿子”,他大吼,恶狠狠的瞪着梵东越,重重的喘息。
梵东越低低的叹了口气,眼底隐隐有股隐忍的痛处,纵横官场数十载,顷刻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你冷静点”,梵亦痕朝他走进,“爸他有去看过你……”。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梵末抱着头痛苦的蹲在地上无助的哭喊:“你知不知道我一直都很恨你,为什么所有人的人都会那么喜欢你,所有的东西你都能轻而易举的得到,而我呢?什么都没有,呵呵,现在连她也是你的了,我知道我没资格恨你,因为你是我哥呀!我怎么能恨你,我无法容忍自己嫉妒你,所以我更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
梵亦痕一震,眼睛布满心疼。
众人看着他,由原先的愤怒开始转为同情,而柳璃紧咬的嘴唇被她咬出鲜血也不自知,她一直都很想了解梵末,真正的了解他所有的一切,而当这一切亲口从他嘴里哭喊出来时,心仿佛也跟着他碎成一片一片。
“小末……”,她再也忍受不住让他一个人无助的蹲在那里失声痛哭,她要陪他,什么假订婚,瑾风未来,此刻通通无关紧要了,在她眼里,只有一个他了,而当她走近时,他却像躲瘟疫一样避开她。
“你走开,不要再骗我,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他虚弱的抱住身子,眼神开始涣散。
“小末,你怎么了”?柳璃吃了一惊,猛地想起那天晚上在别墅他忽然变了一个样的情景,就像现在一样,不过又好像清醒一点。
“我不骗你,小末”,她不顾一切的靠近,眼睛却疼的通红。
“别靠近我”,他双眼开始惶恐,全身颤抖,抽搐,“我怕,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怕”。
一旁的柳震霆一群人吃了一惊,梵东越和梵亦痕仓惶的对视一眼。
“小末,小末,别…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柳璃手足无措,她无助,惶恐,害怕,她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帮助他。
可是,她越靠近,他就越激动,甚至粗鲁的推开她,“别靠近我,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柳璃心里一恸,他…他怎么可以不认识她,他不是很爱她吗?怎么就不认识她了。
“琉璃,你们先回去吧”梵亦痕扶住她,转过头去对柳震霆一群人道:“各位,不好意思,今天就请大家先回去吧!你们也看到,我弟弟他不舒服,改天再请大家来”。
不舒服,众人蹙眉,这哪是不舒服,分明是有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