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莹强颜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拉起小云的手,说道:“谢谢你,小云妹妹,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孩儿。
接下来的这些天本该是胡亥的婚期,但是第二天的清晨他却早早起来,赶去处理一批紧急政务。小莹终于被允许侍奉皇后,她象奔兔一样冲进寝宫,直接来到伯艺的面前。
“小姐,你还好吗?”
小莹问道。这个时候伯艺早已经起来,正思索着在房间里徘徊。
“我没事。小莹,真的没事。”伯艺故意掩饰着她的变化。
小莹仔细地观察她,发现她的身上没有淤伤、没有剑痕,也没有齿迹,只是小莹隐隐地觉得,小姐其实比昨天更加漂亮了。
“奴婢和小云妹妹在一起,为您担心,一夜都没有睡呢。”小莹说道。
伯艺将小莹拉到榻边落座,“今天爹和娘亲就要回齐郡了,你,代我送别吧。”
“啊?小姐,你决定不去见他们?这样一来,你要多久见不到王爷和夫人了。”
“只要他们平安,天涯海角,我也心安了。”
小莹不知道该说什么,用过午膳后,小莹在四名宫廷卫士的护送下离开咸阳宫,往伯良王住地而去。
伯艺吩咐小云,她要到温泉宫去。
有了昨天的经历,伯艺已经熟悉了这个地方,她告诉小云,放下所有的帷幔,让宫女们全都退下,一个人躲在温泉里。
回避了旁人的时候,她的脸再次羞怯得发烫,而且这种红润的颜色久久未能退去。
昨夜的经历清晰地印在她的心上,让她觉得满身的肮脏和耻辱,她拼命地清洗自己。
恨,现在的仇恨比起从前她所受到的磨难和屈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如果从前她还可以原谅他的话,那么自从昨天夜里开始,她心里面彻骨痛恨的感觉,已经是他没有办法可以弥补。
伯良王和夫人痴痴地在府中等候着女儿的出现,昨天的事,让良王和夫人都万般懊悔,他想过跪倒在胡亥的脚下,甚至接受他赐予任何一种酷刑折磨,以此来乞求他原谅自己的无礼冲撞,而千万不要把这种愤怒发泄到伯艺的身上,至于夫人,她恨不能用生命来换回那些本不该说的话。
王侯驿馆。
“他们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他们之间只有恨,无法融合在一起的。”夫人心有预料,不安道。
“可是夫人,这一切又是谁造成的?我曾经说过,忘了过去的一切,艺儿只是一个女儿家,复仇的责任不该由她来担当,无论是对王室、还是齐国,她都没有过错,所以,即使大王在天有灵,也不会让公主背负这样的阴云过一辈子,她已经是大秦的皇后,就该服从她的夫君而不必了解过去的一切。可是为什么,偏偏不能放过她的竟是你这个疼她爱她的娘!”
“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因为我对王的不能忘怀,才会害了艺儿,我已经万般后悔,可是现在要怎样做才能使艺儿不再受到摧残?让我到宫里去,跪在嬴胡亥的面前,求他惩罚我,善待艺儿,从今往后,好好地待她!”
“不可以,决不可以,夫人,你不要再感情用事了,嬴胡亥不是一个可以轻信你眼泪的木偶,他是一个绝顶聪睿的男人,他会知道怎样处理这件事,也只有他才最清楚该怎样对待艺儿,因为他现在是她的夫君。”
良王一番苦口婆心,说得句句在理,夫人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她就是放不下伯艺,一想到她今后仇视胡亥的样子,她的心就快要碎了。
“我们还是走吧,留在这里只会让艺儿更加难过。”良王道。
小莹也有一些担心,唯恐夜长梦多发生新的不测,毕竟良王与胡亥之间还有着并未调和的矛盾。一切怎会乱成这样,涉世未深的丫头,也被迫早早习惯了如履薄冰的思考,她劝说良王夫妇,让他们放心地离开咸阳。
回到咸阳宫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到处找不到伯艺小姐,小莹急得头痛欲裂。终于,小云出现了,她慌忙地拉紧小莹的手,带着她奔往温泉宫的方向。
“快去劝说皇后离开那里,她已经在温泉中消磨了一天的时间,陛下就要回来了,如果他知道皇后如此厌恶和他的初夜,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小云一边快步地跑着,一边向小莹解释道。
到达温泉宫的时候,二位仕女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小莹稍适歇息,立即又冲进泉区,冲到伯艺身边,气喘吁吁地道:“小姐,不要这样。。。。。。我已经劝说王爷和夫人离开,现在只剩我们二人,千万不可再生事端。”
“他们都还好吗?”
“好,只是你不去见他们,他们非常遗憾。”
“我不能面对娘亲,一整天,我的脑子里全是娘亲昨夜说过的话,我已经快要崩溃了。”伯艺痛苦地使劲摇头。
“小姐,王爷和夫人刚刚离开咸阳,不要让别人看出您的心思,我们还在危险中啊?”小莹一边劝说,一边递上帛巾,披在伯艺身上,就在她们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看见,胡亥出现在面前。
“你就这样厌恶和朕在一起吗?”胡亥不满地问道。
伯艺没有回应。
胡亥发怒了,他忽地抽出佩剑,向她刺去。
他本以为她会躲开,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同于从前了,可是她却丝毫没有闪躲,直到他的利剑贴近身体,在她的胸前划出一道浅浅的伤痕,她痛苦地轻簇一下秀眉,跌落进身后的泉水里。
他大惊失色,扔下手中的佩剑,跳进温泉,紧紧抱住她的身体。
他将她从水中抱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全身已经湿透,宫人们震惊地呆立在那里,直到胡亥大声呵斥他们去找来御医的时候,方才省悟过来。
昏迷中,她隐约听见他紧张地大喊大叫,疯了一般咆哮。
她竟然会觉得开心:嬴胡亥,你还是为我难受了,上一辈的国仇家恨,就由我们来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