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庙里的环境虽然依旧愼呼呼的,但在这一天却热闹非常,婚礼的现场有一万名行礼乐的近卫军,加上乐府技师、艺人,皇宫的侍从,和负责安全的虎贲近卫军,全部朝臣、皇室和贵族,总计超过十万人。
礼乐过后,开始进行婚礼的仪式,胡亥接过太傅呈上来的皇后衮冕,亲自戴在伯艺的头上,并宣布,从现在开始,她就是秦国的皇后。
近卫军三呼“皇帝陛下与皇后陛下万岁。”
之后,胡亥与伯艺落座,接受皇族行礼。这个时候,伯艺方才见到后宫的诸位夫人,她们个个彬彬有礼,对自己谦恭有加,唯有秦琇行礼过后便不发一言,默默地看着伯艺,好似藏着很重的心事。
在这之后,是朝臣参见,首先赵高满面含笑,向胡亥与皇后深施一礼,夸张地表达出他的敬意,胡亥微微一笑,示意他免礼。
赵高向胡亥投去含义深刻的一个眼神,这对君臣立即就心照不宣。伯艺知道赵高是在暗示自己,想着在这样的环境下保持平静,却怎么也止不住地红上了双颊。
其余大臣见礼完毕,最后是伯良王携夫人入场,在女儿和皇帝的面前参拜下来,恭贺他们的新婚。
伯艺的心里有些愧疚,疼爱自己十六年的父母大人这个时候竟然跪拜在自己的面前,令她的心中万般不忍。
胡亥破天荒地拿出客气,请良王夫妇免礼,行礼的程序即将完毕。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伯良王突然再度参拜,道:“陛下,您曾经答应伯艺的要求,现在应该宣布了。”
胡亥闻言,心里大吃一惊,他万万想不到,伯良王竟然真的会在婚礼的庆典之上要求自己宣布这样的决定,虽然他可以允许伯艺在半年的时间里离开自己身边,但是真要在天下人的面前作出承诺,对于自己这位皇帝而言,简直就是莫大的侮辱。
“伯良王,朕的承诺一定会兑现,但就没有必要非得现在宣布出来了吧。”
胡亥立时不满,但表面上依然平静地道。
“陛下金口玉言,您答应在庆典之上宣布的事情,怎么能够反悔呢。”伯良王道。
“朕没有要反悔。但是,你不要胁迫朕。”
胡亥已经有些发怒。
“那么您就没有迎取伯艺为后的条件。”伯良王继续说道。
在场的群臣闻言大惊,伯艺入宫的前提他们全都知晓,也知道胡亥不会在这样的场合承诺这件事。
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身难保的罪臣伯良王竟敢以此拿来要挟皇帝陛下。
宗庙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尴尬,虽然房间里面的人不过二百,但却代表着全天下的臣民,等待看到这一结果。
胡亥沉默良久,忽然问伯艺道:“你一定要朕当众承诺吗?”
刚才见到父亲与胡亥的争执,伯艺已经惊惶失措,她本来期望他们当中的一个人可以做出退让,让这场令她头昏目眩的婚礼早早结束。然而现在,胡亥却把这个决定权利交给了自己,令她更加不知所措。
一边是父亲的坚持,一边是胡亥的震怒,伯艺觉得自己夹在他们当中承受折磨。
她很想劝说父亲不要再这样地执扭,但是忽然,她想到良王既然尚未被赦免,答应了这个条件,也就是说嬴胡亥从此便不能任意处罚父亲。
于是,她硬下心来:“陛下,伯艺需要您的承诺。”
胡亥闻言,心中万般气恼和失望,他无法接受,自己给她这样隆重的礼遇,为什么伯艺还执意保留那个无礼的要求。
最后,他还是当众宣布了自己的决定,不过之后,他对伯艺道:“朕给了你承诺,你也要给朕一个承诺。”
嬴胡亥说着,起身走到伯艺跟前,面对面地看着她,脸上露出冷邪的笑意。
伯艺心里一惊:你不要再做什么过分的事!
他略带蔑视地侧过头去,向在一旁的太傅使了一个眼色,太傅立刻会意,吩咐宫女很快呈上一只蓝田玉托盘,上面平稳地安放着一对鸳鸯玉佩,这对佩饰形状构思巧妙,分开时看彼此含情相望,相聚则是亲昵依偎。
宫女将盘子呈至皇帝面前,他取过那只鸯的配饰,对伯艺道:“这是朕给你的礼物,如果你心甘情愿作朕的新娘,就把它收下,让全天下的人都看见,并不是朕强迫你。”
伯艺微微一愣:嬴胡亥,你很喜欢强势压人吗,要我选择,我能够有选择吗?你这不是强迫我又是什么!
她默默地接过那只鸯佩,收在手里,轻轻避开他的眼神,他的得意。
胡亥自己取过剩下的那块鸳佩,不禁一阵冷笑:“从现在起,你就是朕的皇后。朕只要你作大秦帝国的皇后。你永远都是朕的女人,永远都跑不掉!”
她的脸柔顺如水,唯有一双秀目双眸含愠,好似怒放芙蓉,暗藏倔强,心里面道:嬴胡亥,你赢了,要我彻头彻尾屈于你的皇权之下,就连爱情也是这样霸道自私,因为父亲袒护自己的女儿,你便又要我难过,你对我的好从来都是有条件的.
好吧,既然你不希望我忘记对你的怨、忘记我们的恨,那就留着它!
这之后胡亥转向良王,轻蔑地冷笑道:“伯良王,你看到了,你的女儿可是心甘情愿嫁给朕的。”
这个意料不到的仪式令夫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艺儿,你怎么可以接受他这样的礼物,你不可以,决不可以啊!
她想要冲上前去阻止伯艺接受胡亥的玉佩,可是却被良王死死地抓住了手:“夫人,你冷静些,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我们怎样都不要紧,但你不会想让艺儿死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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