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自从登基以来性情大改,特别是这房事时候摧残女人的手段最让人心里发怵。”
两个小太监一边收拾寝具,一边悄声低语,一人拿过一只青铜丝制的套子和黄瓜状的柚木物件,看着那上边留下的血痕,忍不住战栗道。
“他不是说,要给所有背叛他的人惩罚吗,这个嬴将闾,就是头犟驴,明知道大势已去,还要逞强跟皇帝对抗,自己被赐死了不算,连带妻儿也跟着受折磨。”
另一太监道。
“行了,陛下很快又要回来,别让东风侍卫听见,否则咱也得掉脑袋。”
两名太监相视一眼,彼此会意,抱了换下来的寝具,匆匆离开望夷宫。
两日后,国都南麓,宗庙。
这几天,整个咸阳抽了风似的不住下雨,而且越来越急,偌大的一个场院都快成了汤池。
伴随着雷鸣,闪电顺着宗庙顶端固定着的青铜丝线倏尔间断地闪烁出火光,一头扎进骊山石材铺就的巨大板块间留出的泥土空隙里。
祭堂里面,嬴胡亥挺拔站立着,面对他的父皇秦始皇帝的绣像,参拜下来,一脸凝重的样子,好像那个弄得一手好字画的丞相李斯描绘再雕刻出来美玉石人。
侍卫东风站在距离他不远的旁边,漠然地看着皇帝,好像自己并不存在一样,表情,在一个侍卫的脸上,是任何时候都不能够显露的。
再低一等的侍卫洪中守候在祭堂门外,眼睛扫射着护卫在宗庙四周的那上千名虎贲卫士,同样没有一丝动容。
遵守始皇帝那个未曾公布的遗照,胡亥已经成为帝国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尽管接下来,他将要面对的还有众多的反叛和异己,可是毕竟,帝国皇权已经毫无疑问地抓在了他的手上。
“你说过要给我的,最终还是由我自己把它夺了回来,过程并非父亲你所期待、亥与赵高共谋天下,而是用了更加残暴和血腥的手段,这就是我,秦二世皇帝嬴胡亥被迫的选择,我必须要没有退路地走下去。因为,这个国家已经认同了我的无情,我要靠自己的方式来完成一个帝王对国家延续的使命。”
这算作是二世继位的宣言,与他在加冕当天面向文武百官们的说辞完全不同,作为一个皇帝,必须要有自己的思想,嬴胡亥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可是,胡亥,你真的行吗?
当他抬起头,再次和绣像上的目光对视的时候,竟然在父皇的眼睛里面找到了嘲讽,他的心剧烈地疼起来:
父皇,儿臣之所以会承受这终身的苦痛,只是因为权力这个压人的东西。因为没有权利,儿臣失去那个女人。女人,是男人成功的动力,更是摆脱痛苦的克星,所以,这一辈子,我恨女人!
深夜,雨停了。咸阳宫望夷苑、皇帝的寝宫。
“陛下,那个人,她就快要临盆了。”
嬴胡亥回来不久,一个四十岁上下、身材高大的上品高官便来到望夷宫,他的面貌棱角分明,一双厉目横扫过去,无人敢挡,便毫无顾及地进入内寝,走近皇帝身边,回复要事。
这个人就是大秦国未来呼风唤雨的左丞相、当今的郎中令阉官赵高。
“把她带来。”胡亥简单地命令。